嘴角抽了一下,袁氏喃喃,“她,她是宁二娘?”
别人说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
能一个人抵挡六个老爷们儿的围攻,还绰绰有余的小娘子,竟然就是她一直怨恨着的宁二娘?
听到母亲的低语,这一刻,顾重久突然有话想说。
接过思琴手里的油纸伞,挥手示意她退后。
这才含糊不清地说,“她叫宁小啾,鸟叫啾啾的那个啾。”
“你,你说什么?!”袁氏忽地扭过头,差点闪到脖子。
顾重久点点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宁小啾。”
袁氏出自大学士府。
袁大学士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从小耳闻目染,袁氏也是个博学多才的奇女子。
奇闻轶事她没少知道,但发生在自己眼前人的,还是头一次见。
忍不住瞳孔地震,重复确认地瞪着好大儿,“宁,小,啾,鸟叫的那个啾?”
眼睁睁看着顾重久再次点头。
袁氏倒吸一口冷气,说话都结巴了,“你不是,她,她不是她了?宁,宁小啾?你,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母亲一时肯定难以接受。
但此时此地,看着宁小啾在场中游刃有余的身影,不想深究自己这个突来的想法是为什么,他就是想让母亲知道,她不是以前的宁二娘。
就这样。
顾重久看着宁小啾一脚踹到纪钊后背,纪钊自诩天下无敌的轻功都没有躲过这一脚,扯唇轻笑了下,“她自己说的。”
对吧,所以他觉得她不是人。
你不是宁函萩,你咋不一直掩藏下去呢?
你突然自爆,其实让他很为难,真的。
好几次,他都想放弃弄死她了。
若是宁函萩,他哪里会有放弃的想法,定然是不死不休的。
大概,是因为她无所畏惧?
看看她这天下无敌的模样,被誉为战神的父亲都没她嚣张。
袁氏盯着儿子眉眼间浮现的笑意,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这傻小子,这是已经对着人家动了那缕情丝了啊。
袁氏也努力看着场中兔起鹘落的斗殴,哦,切磋。
不得不说,这个宁小啾——这谁给她起的名字,这么拗嘴——确实与宁二娘不一样,很不一样。
她没见过曾经的宁函萩,但她让人打听过。
反馈回来的人品没一点讨喜的地方,除了长得漂亮。
作为当家主母,她丁点都没看上宁函萩,国公府未来主母,长相是所有条件里最基本的一点。
稳重、大气、精明、手腕,甚至名声,宁函萩一样不占,怎能怪她不喜?
见袁氏一直不语,顾重久又抽风一样说,“她没有坏心思。”
说完,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顾愚年,你这说得什么?你疯了不成!
你之前还准备在春蒐的时候弄死她来着。
顾重久被自己惊到了。
袁氏却知子莫若母地毫无波动,反而点点头,“肯反复冲进火场救出那么些人,就知道心思不坏。”
看来,寿宴的时候就已经是宁小啾了,不然无法解释,她救七皇子是用绳索套脖子的方式。
别说姑娘了,就顾戬想救皇子,也不敢套人家皇子脖子。
袁氏就问,“她从哪里来的?莫非,那个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