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还想去看榜下捉婿这个热闹,她走得飞快。
让暗中跟着她的人跟得很是吃力,不过片刻,眼前行人熙熙攘攘,那个一身蓝裙的小娘子就没了影。
灰衣人无奈,只得返回主子跟前领罚。
一处被高大银杏树遮掩的幽静院落里,年届四十的女人妆容厚重,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幽深地看着对面,那里正有工部匠作在施工。
她对面坐着一身黑袍的阴鸷男子,也看着
经过大半个月的修整,原本被烧得精光的地方,地基已经初见规模。
云阳公主重新让匠作司给了一份图纸。
这次,她的‘云间雅室’会比原来占地更广,装饰更奢华,安全性能更高。
“父皇肯同意匠作司来给你兴工,也算变相慰拊于姑母,宁二娘那边我还有别的用处,姑父那你回去和他说一声。”
陈正对赵远方擅自行动有些不满。
云阳眼里闪过戾芒,语气却带着笑,“你姑父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丁点儿见不得我受委屈。”
陈正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个邪气的笑,“赵远方被你捏得死死的,他敢越过你派夜蝠楼头领去灭口?可笑的是,头领还折进去了,赵驸马的夜蝠楼养的都是一群废物。”
听见夜蝠楼首领,云阳眉头狠狠一皱,脸带不满地瞪了陈正一眼。
“让你想办法把他捞出来,你也不曾放心上,你姑父也是为了替咱们出气,你就差光着身子满大街跑了……”
不等她说完,陈正就阴着脸打断她,“这是两码事,若真是那宁二娘喷火烧的,本殿会把她千刀万剐,你们自己擅自派人过去,折进去了又来找我,我丢不起那人。”
云阳扭过头,轻蔑地撇嘴。
哼,不过是没那本事笼住张卫山罢了,说得他不想似得。
看来赵远方说得没错,陈正就是个扶不起的稀泥,只会窝里横的镴枪头,一个安宁伯府的小娘子就把他吓住了。
陈正起身,站在云阳公主身后,眼神冷厉地扫了她云鬓高挽的后脑勺一眼,才看向窗外。
若非这姑姑身家不菲,不但有‘云间雅室’收集消息,还有品康坊的‘名花楼’日进斗金,他会与她沆瀣一气?
给她脸了是不是?还敢支使起来他了。
以为自己家养个夜蝠楼就可以横行无忌了?
待日后他稳坐大宝,这个姑姑一家子定是留不得的。
心思各异的姑侄俩一时无言。
随后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沉默。
来人一进来就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跟丢了宁二娘,请主子责罚。”
陈正斜眼睨了云阳一眼,说长平侯的夜蝠楼是废物还不乐意听。
啧,首领亲征被宁二娘抓个现行,到现在还关在武侯铺,等着人去救。
啧啧,就连跟踪个人都能跟丢,不是废物是什么。
“废物!”云阳张口呵斥,出口也是这两个字。
呵斥完才反应过来,脸色更难看了。
深呼吸一口气,摆摆手,“算了,她去哪儿就跟丢了?”
“本是朝永昌坊方向去的,突然就转头去了兴安坊,兴安坊人流密集,属下就跟丢了。”
他没敢说,那小娘子就跟条泥鳅似得,穿街走巷,脚上踩着风火轮一般,他压根跟不上。
以他在楼里前五的轻功,都跟不上,可见首领折在她手里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