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顾重久推开纪钊,坐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地的男人。
他不想说他的安全感,其实来自身侧的宁小啾。
他光闪过这么个念头,都觉得羞耻。
“啊哈啊哈~~”
男人眼睛还没睁开——好吧,肿得太厉害,看不出睁没睁开,嘴里发出痛苦怪异的呻\/吟,一边用健壮的五短身材在地毡上扭动。
场面着实有点辣眼睛。
“你回去吧。”顾重久突然对宁小啾说道。
“啊?”宁小啾懵逼。
她还等着看这人是不是人屠呢。
顾重久眼睛幽暗地盯着地上的男人,道:“不管他是不是,都要经由大理寺和刑部,你若不嫌麻烦就掺和进来吧。”
不,她最讨厌麻烦,不然也不会总干些管杀不管埋的事。
叽里咕噜摇头,宁小啾起身就准备撤。
顾重久想想,觉得他这样有种卸磨杀驴的渣感,又补充一句,“此事若有定论,我会告诉你。”
这么说的时候,重久公子想起上半夜那个凶器。
当他送去裴寺丞公廨的时候,裴寺丞那一脸惊喜兴奋的表情,还有对他敏锐勘案‘天赋’的大力赞扬。
渣感直冲云霄。
顾重久继续补充,“依我看,这人八九不离十,你且让宁淮景安心。”
他前世可没见亲眼过‘人屠’的长相,不过是听御前行走的严烨私下聊过几句,结合那些描述,此人是极为接近的。
宁小啾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忍不住回头,“愚年兄,你若是舍不得我走,那我就留下啦。”
兄你大爷!
顾重久被她的称呼臊了一跟头,什么接二连三白得了露脸的机会却不知感激什么的,面对这样不着调的宁二丫,立即消散得丁点不剩了。
“你,滚。”
赶在天明前最后那刻钟,宁小啾笑眯眯回了安宁伯府。
院子里,宁淮景正抱着红烧肉,坐在檐廊下的躺椅上等着她。
他屋里除了那扇窗,收拾差不多,但妹妹没回来前,他自己待着有点怕,就偷偷跑来宁小啾院子里等着了。
反正天又不冷,这么抱着毛茸茸的红烧肉坐着可清凉了。
红烧肉这两个月吃得好睡得好,长得跟它名字一样肉滚滚的,撸起来手感好得很。
虽然它只认宁小啾这个主子,但宁淮景一来就带肉骨头给它啃,它对他又抱又撸也不反感就是了。
见宁小啾进来,宁淮景赶紧把红烧肉塞回狗窝,凑过来小声问,“咋样?是不是那个杀人魔?妹夫怎么说的?”
宁小啾忙活一晚上,这会儿困劲儿上来了,张嘴打个大哈欠,才道:“你妹夫说是他,好了,剩下的交给大人们就好了,哀家困了,你跪安吧。”
“宁二丫!”宁淮景怒:“这跟哪儿学来的乱七八糟的晦气话,小心我抽你,咱除了母亲不在,哪里哀了?”
哀家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自称吗?
宁小啾不明所以,她看话本子里的老太后就这么说的,而且老团长那些破书里也有不少这种的。
哪里错了?
宁淮景一看她表情就知道是被带歪了,唉,没有母亲教导的小娘子,怎么那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