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得相对早，离寿宴拜礼的吉时尚有一个时辰，也没有一大家子一直聚在一起的道理。
这种场合，大家都心照不宣。
该社交的社交，该呼朋唤友就三五好友凑一起聊天，静待吉时到即可。
进门不过半刻钟，宁函菲三姐妹就和祖母道了一声，相携离开，去寻同窗闺蜜好友玩耍。
连杨氏和方氏，也有相谈甚欢的贵妇人，落在后面言笑晏晏与人叙旧。
然后老夫人身后，除了丫鬟平娟和王嬷嬷，就剩个宁小啾。
没去找人玩，也没人找她玩，就和那找不到家门的狗子一样，跟在主人身后一步不离。
老夫人目标明确，她这个年纪，这个身份，不管多早晚，进府上第一件事，是去老寿星太夫人屋里，一是礼节，二是祝贺，三是探望，四是说悄悄话。
从前两府无交集，偶尔能见到几次，还是年轻时宫里大宴，上年纪后足不出户，想想似乎数年都不曾见过了。
如今两家是姻亲，作为理亏这方的长辈，老夫人就想趁此适合的机会，与太夫人说说知心话。
知心话里二丫头这熊孩子占大头，老夫人这次是不准备带她去当堂聆听的。
按理，宁小啾第一次来未婚夫家，应该第一时间就去给太夫人请安的。
可自家孙女这情况特殊得满京都找不出一个，老夫人谨慎起见，万一太夫人不喜自家这孙女，她这个祖母脸皮厚，先替孙女受着吧。
另三个孙女早就各自找各自的小姐妹玩去了，唯有二丫头还跟个讨食的猫似得跟在自己身后。
老夫人叹气，可怜见的，连刚回京的三姑娘都有三两好友说悄悄话，二丫头在京都混了十来年，连个知心姐妹都没得。
眼看就到设宴的堂屋了，再朝前走就走到老寿星屋里了。
老夫人停下脚，回头慈爱地看着二孙女，语气也温和得很，没办法，人老了，有点见不得自家孩子可怜巴巴没主的样子，“二丫头，我去前面找太夫人坐坐，我们几个老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挤进去也会闷，去找你几个姐妹玩去吧。”
“哦？好哒。”
听祖母的话，祖母说可以去玩，宁小啾点点头就不走了。
“看着时辰，别玩过了，拜礼的时候要提前过来，你也别四处走，就在后边那园子逛逛就成，荷花池那边就别过去了，园子离此还近，你们两个看好你们姑娘。”想起刚才经过的那个老大的荷花池，老祖母不放心，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
“我晓得了。”宁小啾应。
等祖母拐过檐廊不见，宁小啾大手一挥，招呼桃子、杏子两个丫鬟，“走，去荷花池逛逛。”
两丫鬟：“……”
敢情老夫人刚刚说的话是耳旁风呗。
两个丫鬟一时没动弹，宁小啾走了几步又回头，疑惑问，“走啊，怎么了？”
桃子不说话，姑娘若真要去，大概她俩是拦不住的。
杏子憋不住话，开口嗔道：“可老夫人说不许姑娘去荷花池。”
国公府的荷花池占地很大，说是池，其实应该算荷花湖了。
刚刚她经过那边，不少荷叶已经悄然冒头，水光粼粼里还有几艘船停在池边，不少人在那边凑热闹。
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好大的鱼’，她也想去瞅瞅。
要是真有老大的鱼，就算现在捞不到，她学点招数，以后也能捞不是。
她可是知道，这国公府就是她小白脸未婚夫的家，将来，她也会来他家里住，他家的湖就是她的湖，湖里的鱼就是她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