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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寒髓镇伤,冰窟秘辛(2 / 2)

更奇妙的是,这股寒髓精气并未参与她体内的能量争斗,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工匠,精准地在她受损最重的经脉、脏腑以及额骨深处那作为力量源头的斧刃纹路周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冰晶护膜!这层护膜不仅隔绝了外界寒气与死亡气息的进一步侵蚀,更重要的是,它如同时间静止的结界,将她身体崩坏的进程…强行…冻结在了此刻的状态!

内腑的撕裂痛楚大大减轻,灵魂被死亡锁链缠绕的阴冷感也淡化了许多。虽然力量依旧虚弱,伤势并未好转,但那种生命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的绝望感…消失了!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阿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寒髓镇命珠”果然神异!她不敢怠慢,更加专注地引导着这股寒髓精气,按照老者所言,重点护持心脉、丹田以及识海(虽然她的识海与额骨斧刃纹路紧密相连)。随着冰晶护膜的逐渐形成和完善,她感觉自己如同被包裹在一个绝对冷静、绝对稳定的冰茧之中,虽然重伤在身,却暂时摆脱了随时崩溃的危机。

她睁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气息平稳了许多。额骨上的斧刃纹路光芒虽然依旧黯淡,搏动却平稳了下来。

接着,她如法炮制,分别来到徐青和叶红鱼身边。徐青的情况最为棘手,识海中的混沌剑胎濒临彻底崩碎。阿离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寒髓镇命珠的精气,混合着自己一丝微弱的祖巫之力(因其包容性),缓缓渡入徐青眉心。那冰蓝气流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布满毁灭裂痕的混沌剑胎核心周围,凝结出一层致密的幽蓝冰晶,将每一道裂痕都牢牢“冻住”,阻止了崩解的蔓延。徐青灰败的脸色似乎没有变化,但眉宇间那濒死的灰气却凝固了。

叶红鱼的情况稍好,但燃烧莲华本源的反噬同样致命。寒髓精气包裹住她眉心破碎的莲华烙印,形成一层冰蓝晶膜,将那最后一点寂灭涅盘的微光牢牢锁住、冻结。她破碎的道基如同被冰封的火山,狂暴的力量被强行禁锢在冰层之下。

最后是小石头。阿离的动作格外轻柔。寒髓镇命珠的精气注入,主要作用在他胸口那点被灰黑死气缠绕的伪生之火周围。一层更加厚实、闪烁着幽蓝星芒的冰晶护膜形成,如同坚固的冰棺,将那点微弱的翠绿火焰和侵蚀的玄冥死气一同冻结禁锢。小石头灰败的身体被一层淡淡的冰蓝光晕覆盖,气息微弱却稳定,如同陷入了最深沉的冰封沉眠。

做完这一切,阿离已是汗透重衣(汗水瞬间冻结成冰晶),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她跌坐回小石头旁边的兽皮毯上,靠着冰冷的骨壁,剧烈喘息。虽然伤势被“冻住”,但消耗的心神和残存的痛楚依旧让她虚弱不堪。

骨腔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火塘中苍白冷焰静静燃烧发出的微弱“噼啪”声。

老者不知何时又舀了一杯那乳白色的奇异浆液,缓缓啜饮着。苍白冷焰的光芒映照着他布满深刻皱纹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眸望着跳跃的火焰,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思索。

“小女娃,”他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沉寂,沙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你之前问老夫是谁?”

阿离精神一振,强打精神,看向老者。这是了解眼前神秘强者和这片绝地的最好机会。

老者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停留在火焰上,仿佛在对着火焰低语:“在这片被遗忘的冻土上,活着的老东西不多…认识老夫的,大多叫我一声…‘骨叟’。”

骨叟!一个简单却带着浓重北境蛮荒气息的名号。

“至于这里…”骨叟枯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身下厚实的兽皮毯,又指了指周围巨大狰狞的骸骨墙壁,“…曾经是‘磐’的窝。那家伙,是这三座冰峰中最强的一个‘守骨者’,脾气也最暴躁,胃口也最大。”

阿离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那只被自己引动地肺寒煞吞噬的魂火巨人。

“磐?”她下意识地重复。

“嗯。”骨叟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嘲讽,又像是…一丝悲凉。“一个守着几根烂骨头,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不死主宰的蠢货。被寒渊意志的低语蛊惑,妄图吞噬更多生机,点燃所谓的‘永恒魂火’,结果…引火烧身,连老巢都被你们几个小娃娃弄塌了,最后…哼,被地肺寒煞拖下去当了点心。”

他话语平淡,却揭示了那三尊强大守骨者的凄惨结局。也点明了守骨者与寒渊意志之间并非从属,而是带着利用与警惕的复杂关系。

“守骨者…”阿离咀嚼着这个词,“它们…到底是什么?死去的巨兽…诞生的灵?”

“灵?”骨叟发出一声沙哑的嗤笑,如同夜枭嘶鸣,“它们也配称‘灵’?不过是依附在强大骸骨上、由不甘怨念和残存魂力混杂着此地玄阴寒气滋生出的…孽物罢了!靠着吞噬误入此地的生灵生机,苟延残喘。一群守着坟墓、做着不朽美梦的…可怜虫而已。”

他的评价冰冷而刻薄,带着深深的厌恶。

“那…前辈您?”阿离忍不住追问。骨叟显然不是守骨者,但他却占据着守骨者首领“磐”的巢穴,甚至能操控这里的骸骨符文对抗寒渊意志!

骨叟沉默了片刻。他放下兽角杯,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那根顶端镶嵌着苍白魂晶的黑色手杖。手杖的材质,阿离此刻才看清,并非什么枯树根,而是一段…被精心打磨过的、某种巨兽最粗壮的指骨!顶端镶嵌的魂晶,散发着与守骨者核心魂火同源、却精纯内敛无数倍的能量波动。

“老夫…”骨叟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越漫长岁月的疲惫,“…只是一个守墓人。一个…守着更大、更古老坟墓的…守墓人。”

守墓人?守着更大的坟墓?阿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比守骨者守护的骸骨冰峰更大的坟墓?那是什么?

骨叟似乎并不打算详细解释他的身份,话锋一转,浑浊的目光锐利地投向阿离,尤其是她额骨那道斧刃纹路:“倒是你,小女娃。你身上那道‘开天斧纹’,还有强行引动地肺寒煞的手段…与‘共工’那个疯子…到底有何渊源?别跟老夫说是什么奇遇偶得!洪荒破碎,祖巫陨落,其真力烙印早已消散于诸天万界!能让你这脆弱躯壳承载一丝…绝非无因!”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眼底的幽蓝冰焰再次跳动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阿离。

阿离心头剧震。知道躲不过去。她深吸一口气,迎着骨叟的目光,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我…不知道共工…但我…来自一个…叫‘归墟’的地方…那里…沉睡着…一截…巨大的…骨头…像手臂…上面…有…斧头的…印记…还有…锁链…”

她描述得很破碎,很模糊。但“归墟”、“巨大的骨头”、“斧头印记”、“锁链”这几个关键词,却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骨叟浑浊的眼底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归…墟…?!”骨叟猛地坐直了身体,佝偻的脊背再次挺直,浑浊眼眸中的幽蓝冰焰瞬间暴涨,如同两团燃烧的冰风暴!一股比之前对抗寒渊意志时更加剧烈、更加…难以置信的情绪波动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你…来自归墟?!那截被‘九幽镇神链’锁住的…共工臂骨…还在那里?!”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沙哑淡漠,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震惊与…急切!

然而,就在骨叟情绪剧烈波动、追问的刹那——

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骨腔深处!

嗡!嗡!嗡!

骨叟倚靠的那张巨大兽骨头骨床榻旁边,倚靠在骨壁上的几件巨大狰狞的骨质武器中,其中一柄造型最为夸张、如同某种巨兽獠牙打磨而成、刃口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骨质巨刃…此刻,竟无风自动,剧烈地…震颤起来!

一股极其隐晦、却充满贪婪、凶戾与…污秽气息的暗红色波动,如同苏醒的毒蛇,猛地从那震颤的骨质巨刃深处…弥漫而出!这股波动,阿离…无比熟悉!

永黯星锚的污秽气息!

但这股气息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早已潜伏、侵蚀了这件骨质武器本身!此刻,趁着骨叟心神剧震、对骨腔掌控出现一丝缝隙的绝佳时机…它…悍然…爆发了!目标,直指离它最近、气息最为微弱…躺在兽皮毯上的…小石头!

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微不可查的暗红污秽血芒,如同毒蝎的尾针,撕裂空气,带着污染灵魂、腐蚀生机的恶毒力量…瞬间…刺向小石头被冰蓝晶膜覆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