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微微欠身:“婆婆过奖了,只求他平安康健便好。”
寒暄过后,玉鼎婆婆神色稍正,道:“此次前来,一是探望苏大师,二来,也是受联盟几位长老所托,有一事想与莫道友商议。”
“婆婆请讲。”莫离神色平静。
玉鼎婆婆沉吟道:“莫道友可知‘九转金丹’?”
莫离目光微凝:“可是那传说中的道门第一金丹?据说能重塑道基,弥补一切先天不足,甚至能助元婴大圆满修士增加一成凝结元神(化神)的几率?”
“正是此丹。”玉鼎婆婆点头,“此丹方早已残缺,炼制之法更是失传已久。但我联盟历经数代收集钻研,已补全了大半,唯缺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味‘药引’——须得是一缕精纯至极、蕴含造化生机的先天本源之气,方能点活整炉丹药,使其真正达到九转之效。”
她的目光落在莫离身上,意味深长:“老身与几位长老观莫道友之气,中正平和,却内蕴无尽生机造化,似乎……与那先天本源之气颇有相通之处?故而冒昧前来,想请道友出手相助。当然,联盟绝不会让道友白白出力,无论成与不成,皆有厚报。若成丹,愿以三颗‘九转金丹’相赠!”
玉鼎婆婆说完,便静静等待。她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那先天本源之气何等珍贵,或许关乎莫离自身道途。但她实在不愿放弃这个可能补全联盟至高传承的机会。
莫离沉默片刻。混沌灵珠和青莲的气息,对方显然无法看透,但那种磅礴的生机却难以完全掩盖,被误认为是某种特殊的先天本源之气也不奇怪。九转金丹对他而言,或许用途不大,但对苏瑶稳固修为、对未来孩子的筑基,乃至对人族整体实力的提升,都有难以估量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参与炼制这等失传已久的旷世奇丹,对他而言,本身也是一次极好的学习和感悟机会,或许能从中窥得更多丹道与造化之秘。
他看向苏瑶,苏瑶眼中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微微点头。
“好。”莫离做出决定,“莫某可以尝试。但有三点:其一,我只能提供一缕气,多少不敢保证;其二,炼制过程,我需在场观摩;其三,此事需绝对保密。”
玉鼎婆婆闻言大喜过望:“这是自然!一切依道友所言!多谢道友成全!”
约定好时间后,玉鼎婆婆心满意足地离去。
数日后,丹城地底深处,一座守卫森严、引动地心火脉的绝密丹室内。
一座高达丈余、古朴异常的青铜丹鼎悬浮于熊熊地火之上,鼎身刻满了日月星辰、花鸟鱼虫的古老图案。四周,包括玉鼎婆婆在内的八位修为最低也是元婴后期、丹道造诣极高的联盟长老,各自盘坐一方,神色肃穆。
莫离静坐于一旁观摩席,气息完全收敛。
炼制早已开始,九九八十一种世所罕见的顶级灵药早已在鼎内经过数十日的熬炼,化为了氤氲的药液,散发着璀璨的灵光和无尽的药力。此刻,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投入药引,进行最后的“点化”与“九转”凝丹!
所有长老都屏住了呼吸,全力操控着阵法和火候。
玉鼎婆婆看向莫离,神色凝重。
莫离微微颔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处,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呈现出混沌色泽、却散发着无尽生机与造化道韵的气息缓缓探出。
这缕气息出现的刹那,整个丹室的阵法都微微一亮,那青铜丹鼎更是发出轻微的嗡鸣,仿佛遇到了极其亲近之物!所有长老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缕气息,他们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远超他们想象的至高生机!
莫离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微弱的混沌生机之气,引导着,注入丹鼎之中。
就在气息没入鼎内药液的瞬间——
轰!
整个青铜丹鼎猛地一震!鼎盖差点被冲开!鼎内原本璀璨的灵光骤然内敛,所有药力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灵魂,疯狂地向中心汇聚!鼎身之上,那些日月星辰、花鸟虫鱼的图案竟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流转,大道天音自鸣!
“稳住了!九转开始了!”玉鼎婆婆激动得声音发颤,老泪纵横,“成功了!药引完全契合!甚至……甚至效果远超预期!”
所有长老都疯狂了,不顾消耗地全力输出灵力,稳定着丹鼎,引导着那磅礴的药力进行最后的蜕变!
莫离静静地看着,眼中混沌之色流转。他的神识清晰地“看”到,鼎内那团药液在自己的混沌生机注入后,发生了何等奇妙的变化。它们不再是被强行融合的死物,而是仿佛真的拥有了生命,在自行衍化、在追逐着某种完美的平衡、在向着更高的生命层次跃迁!
这个过程,与他衍化混沌小世界,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对造化丹道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着!
九转之后,丹鼎缓缓平静下来。鼎盖开启,九枚龙眼大小、圆润无瑕、表面有着九道天然云纹、散发着柔和金芒和令人迷醉丹香的丹药,缓缓飞出!
九转金丹,成!
满室生香,丹霞缭绕。所有长老都虚脱般地瘫坐在地,却个个面露狂喜。
玉鼎婆婆颤抖着将三枚金丹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郑重地交给莫离:“多谢莫道友!此恩,炼丹师联盟永世不忘!”
莫离接过玉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而温和的药力,点了点头。此次观摩,他的收获,远非三颗金丹所能衡量。
他回到府邸,将其中一颗金丹递给苏瑶:“此丹于你产后稳固修为,大有裨益。”
苏瑶接过,感受着那惊人的药力,柔声道:“辛苦夫君了。”
又过了月余,在一个星光璀璨、丹香格外浓郁的夜晚,一声嘹亮而充满灵性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府邸的宁静。
莫离与苏瑶的孩子,诞生了。
是一个男孩。
他出生时并无天地异象,但眉心却有一点极淡的、形似混沌青莲的青色胎记,双眸清澈无比,仿佛能倒映出星辰万物。他既不哭闹,也不畏生,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世界,小手无意识地挥舞着,竟能引动周围微弱的天地灵气自行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