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通过魔印感应,发现墨羽和那云梦宗假丹修士离开了黑风山脉范围,进入了一座位于山脉外围的修真大城——“枫晚城”。
此城是东荒地域进入黑风山脉冒险的重要补给点和情报交换中心,龙蛇混杂,各方势力盘踞。
莫离眼神闪烁,改变了自身气息和容貌(通过《幽影血煞步》对肌肉的微控和魔元对气息的模拟),化作一个面色苍白、带着几分阴鸷的散修,也向着枫晚城而去。
他需要情报,关于云梦宗,关于墨家,关于东荒最近的局势,以及……那处遗迹后续的消息。同时,也要找机会,接触墨羽,拿到他储物袋里的东西。
枫晚城城墙高耸,由一种暗红色的枫纹石砌成,常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阵法光晕。城门口修士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修为从练气到金丹不等,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元婴老祖隐晦的气息扫过。
莫离缴纳了入城灵石,低调地融入人流之中。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各种丹药、法器、符箓以及黑风山脉的特产灵材,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没有急于寻找墨羽,而是先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百味楼”。这种地方,往往是信息流动最快之处。
要了一壶灵酒,几样小菜,坐在角落,神识悄然散开,捕捉着周围的议论声。
果然,大部分修士都在讨论黑风山脉深处的异动。
“……听说了吗?前几天深处魔气暴动,据说有上古遗迹出世!”
“何止!听说云梦宗的赵长老都身受重伤,断了一臂逃回来!”
“还有墨家的公子也牵扯其中,吓得不轻!”
“不止呢!最近山里出了个狠人,号称‘毒手魔君’,专杀云梦宗弟子和魔修,手段狠辣无比,据说已有金丹修为!”
“啧啧,看来山里要不太平了……”
“据说各大宗门和家族都派人来了,估计都是为了那遗迹……”
莫离默默听着,心中渐渐有数。看来遗迹的消息已经传开,吸引了更多势力。赵长老果然逃回了云梦宗驻地,断臂之伤和蚀魂魔印有他受的。自己的“凶名”倒是传播得挺快。
这时,他神识一动,捕捉到旁边一桌几个修士的低声交谈,内容让他心神一凛。
“……消息可靠吗?‘星宫’的人真的来了?”一个瘦小修士压低声音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他们的飞舟停在城西驿站,穿着那特有的星纹袍服,错不了!”另一人信誓旦旦。
“星宫之人极少踏足东荒,此次前来,难道也是为了黑风山脉的遗迹?”
“恐怕没那么简单……据说他们一直在追查什么‘禁忌星轨’和‘虚空污染’……这次出现,绝非偶然……”
星宫?禁忌星轨?虚空污染?
莫离心中巨震!这些词汇,与他手中的星图、虚空魔瞳的警示隐隐对应!这个神秘的“星宫”,似乎知道些什么!
就在他凝神细听之时,酒楼门口一阵骚动。
只见一群衣着华贵、气势不凡的年轻修士走了进来,为首一人,面色略显苍白,眼神带着一丝后怕和倨傲,正是墨羽!他身边跟着那位云梦宗假丹修士,以及几名显然是墨家的护卫。
他们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议论的焦点也瞬间转移。
莫离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儿,进城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
墨羽一行人的到来,让原本喧闹的酒楼安静了一瞬,各种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好奇、敬畏、探究,甚至不乏贪婪。墨羽似乎很享受这种瞩目,下巴微扬,在那位云梦宗假丹修士和墨家护卫的簇拥下,径直走向二楼雅间,显然看不上大厅的嘈杂。
莫离低下头,用酒杯遮掩着面容,神识却如同最精细的蛛网,悄然附着在墨羽身上,重点感应着那个被种下魔印的储物袋。
储物袋的禁制已被云梦宗修士或墨家护卫重新加固过,比之前复杂了不少,但蚀魂魔印的本质是烙印在空间波动上,而非简单破解禁制,因此联系仍在。透过魔印的微弱感应,莫离能清晰地感知到袋中那几件东西散发出的异常波动——一种古老、精密又带着一丝非人疯狂的混合气息。
“傀儡核心……记录玉板……”莫离心中默念,渴望更甚。这些东西,很可能与那遗迹、与虚空魔瞳直接相关!
但他按捺住了立刻动手的冲动。枫晚城龙蛇混杂,强者如云,贸然行动无异于自杀。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他的注意力再次转向刚才谈论“星宫”的那一桌修士。那几人似乎忌惮墨家的出现,声音压得更低,匆匆结账离开了。
星宫……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莫离不动声色地结账,远远吊在那几个谈论星宫的修士身后。几人修为不高,只是筑基期,并未察觉。
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那几人走进了一家名为“万卷书阁”的店铺。这家店铺门面不大,却古朴沉静,售卖的是各种典籍、游记、地方志乃至一些古老拓片,顾客多是些年纪较大的学者型修士。
莫离略一思索,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对面的一家茶摊坐下,要了壶最便宜的灵茶,看似休息,实则神识悄然笼罩了书阁出口。
等待期间,他听到茶摊上其他修士的闲聊,内容多是黑风山脉的收获、坊市物价以及近期涌入的各路高手,其中再次提到了“毒手魔君”,言语间多是忌惮和猜测。
约莫一炷香后,那几个修士从书阁出来,各自散去。莫离锁定其中那个消息最灵通的瘦小修士,再次远远跟上。
瘦小修士修为只有筑基中期,毫无察觉,在城中七拐八绕,最终走进了一条偏僻巷弄里的一间简陋瓦房。
莫离确认四周无人后,《幽影血煞步》一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房门前,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乙木青焱闪过,门闩无声融化。他推门而入,又反手将门关上。
那瘦小修士正在屋内整理刚从书阁买的几枚玉简,听到动静骇然回头,看到莫离,脸色瞬间煞白:“你……你是谁?!想干什么?!”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法器袋。
“回答几个问题,饶你不死。”莫离的声音沙哑而冰冷,金丹期的威压稍稍释放出一丝,如同山岳般压在对方心神之上。
瘦小修士顿时浑身僵硬,冷汗涔涔,摸向法器袋的手再也动不了分毫,颤声道:“前…前辈请问,晚辈定然知无不言!”
“星宫。把你知道的关于星宫的一切,都说出来。”莫离直接问道。
瘦小修士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寻仇就好,连忙道:“星…星宫是一个极其神秘古老的宗门,据说山门不在我们东荒,而是在遥远的中土神州,甚至……甚至传说不在这一界!他们很少在世间走动,但每次出现,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他们修炼的功法似乎与星辰之力有关,擅长推演天机、观测星轨。他们一直在追查两种东西:‘禁忌星轨’和‘虚空污染’。”
“禁忌星轨?”莫离追问。
“据说……是指一些不应存在、违背天道常理的星辰运行轨迹,往往预示着大灾变或异界入侵。而虚空污染……”瘦小修士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据说是一种能扭曲心智、污染灵气、甚至让生灵发生恐怖畸变的可怕力量,源自天外……星宫之人视清除虚空污染为己任。”
莫离心中剧震!这与他了解的虚空魔瞳特性完全吻合!
“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实力如何?在何处落脚?”
“具体人数不清楚,但看到了三位使者,都穿着星纹袍服,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金丹后期,甚至可能有元婴老祖暗中随行。他们在城西的‘观星驿站’,那里是星宫的一处产业,平时不对外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