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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密令赴兰溪 暗影随行踪(1 / 2)

顾长风垂着头,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听见胡文轩的怒斥,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瞎了眼?胡老先生,您当年在兰溪要是不逃,现在早就成了乱葬岗的一抔土,哪还有机会骂我?”

“你!”胡文轩气得拐杖重重砸在青砖地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我胡家满门忠烈,哪像你这般贪生怕死!”

“忠烈能当饭吃吗?”顾长风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我娘病重时,日军封了城,我跪在街上求了三天三夜,没人肯借我半块银元救命!是松本大佐的人给了我药,条件只是让我盯着你们的动向。换作是你,你选亲娘的命,还是选虚无缥缈的忠烈?”

陈生皱紧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松本是什么时候收买你的?你给那个日本女人递了多少次情报?”

顾长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涣散下来:“从你们计划带胡老先生去上海那天起。每次递情报的地点都不一样,有时在茶馆,有时在码头的杂货铺——那是日军设在芜湖的秘密联络点。”他顿了顿,突然抬眼看向陈生,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不过你们别得意,我只是个小角色。松本大佐真正的棋子,藏得比我深多了。他这次让佐藤来抢密电码本,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顾长风身子猛地一震,眉心处渗出一点血珠,眼睛圆睁着倒了下去。

“不好!”陈生瞬间扑到窗边,撩开糊着的窗纸往外看,只见巷口一辆黄包车正飞快地驶远,车后座隐约能看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手里还握着一把冒烟的手枪。赵刚紧随其后冲出房门,可黄包车早已拐进岔路,消失在青石板巷的尽头。

“是狙击手,早就盯着这儿了。”赵刚攥着拳头回来,懊恼地捶了下门框,“肯定是顾长风跟那个日本女人接头时露了破绽,对方怕他泄密,干脆杀人灭口。”

苏瑶端着药碗从隔壁房间出来,见状脸色一白,药碗险些脱手:“这就死了?那内鬼的线索不就断了?”

陈生蹲下身,仔细检查顾长风的伤口,子弹是从远距离射入的,穿透力极强,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枪手所为。他起身看向众人,语气凝重:“能在客栈周围潜伏不被发现,还能精准命中目标,说明对方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佐藤说的没错,还有内鬼藏在我们身边。”

沈青禾站在角落,指尖悄悄绞着衣角。自从顾长风暴露,她总觉得众人看她的眼神里仍带着几分怀疑,此刻听见“内鬼”二字,忍不住开口:“会不会是……送药来的医生?他刚才来过,对客栈的布局很熟悉。”

“不可能。”苏瑶立刻摇头,“王医生是地下党同志介绍来的,之前还给赵刚治过伤,绝对可靠。”

“知人知面不知心。”沈青禾声音轻却坚定,“顾长风不也装得像个热血同志吗?”

两人正说着,胡文轩突然咳嗽起来,捂着胸口慢慢坐到椅子上:“都别争了。顾长风刚才提到了兰溪,说不定松本的目标是兰溪的交通站。当年我逃出来后,听说那里还藏着不少抗日同志。”

陈生心头一沉,走到桌前铺开地图,指尖点在“兰溪”的位置:“芜湖离兰溪不过百余里,日军要是真动了心思,那里确实危险。而且胡老先生的传家宝也在兰溪被抢,或许能顺着这条线索查到松本的底细。”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兰溪?”赵刚凑过来,肚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说话时忍不住皱眉。

“嗯。”陈生点头,“芜湖现在太危险,日军随时可能来搜捕。我们兵分两路,苏瑶带胡老先生先去上海,我和赵刚、沈青禾去兰溪,摸清日军的动向,顺便联系当地的交通站。”

苏瑶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什么:“那佐藤怎么办?带着他太不方便了。”

众人看向角落里被绑着的佐藤一郎,他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谈话声才缓缓睁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想去兰溪?松本大佐早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了。那里可不是芜湖,你们连城门都进不去。”

赵刚上前踹了他一脚:“少废话!再敢多嘴,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佐藤一郎疼得闷哼一声,却笑得更嚣张:“你们杀了我也没用,兰溪的布防图我早就发出去了。哦对了,你们要找的交通站,负责人叫梁权,住在大井头村,不过他现在怕是已经成了我皇军的阶下囚。”

陈生眼神一凛,一把揪住佐藤的衣领:“你怎么知道梁权?”

“我不仅知道梁权,还知道他家里是交通站,负责传送情报、掩护同志。”佐藤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满是挑衅,“想知道更多?除非带我去兰溪,不然你们只能在那里瞎转悠,最后落得个跟顾长风一样的下场。”

沈青禾突然开口:“带上他。他要是敢耍花样,直接就地解决。而且有他在,遇到日军盘查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去。”

陈生沉吟片刻,觉得这话有道理:“就这么办。苏瑶,你明天一早带胡老先生坐小火轮去上海,到了码头找‘和昌杂货铺’的陆老板,报暗号‘星火’,他会安排你们藏身。”

“那你们要小心。”苏瑶看着陈生,眼神里藏着担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递给他,“这里面装着雄黄和艾草,兰溪湿气重,防蚊虫,也能……防坏人。”

陈生接过荷包,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轻轻“嗯”了一声:“你也是,照顾好胡老先生。”

当晚,众人各自收拾行装。沈青禾把爷爷的照片和那页合作书塞进贴身的衣袋,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陈生端着一碗粥走进来:“还没睡?明天要赶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沈青禾接过粥碗,指尖有些发凉:“陈生,你真的相信我吗?”

“相信。”陈生在她对面坐下,语气笃定,“在废弃工厂你敢跟佐藤对峙,就说明你不是叛徒。而且顾长风暴露后,你第一时间提醒我们警惕外人,这份心是真的。”

“可我爷爷……”沈青禾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确实跟日军合作过,我爹还是他们安排的棋子。”

“那是他们的选择,不是你的。”陈生看着她,眼神温和却坚定,“你现在做的事,是在为他们赎罪,也是在为自己抗争。这就够了。”

沈青禾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陈生脸上,他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突然想起苏瑶递荷包时的眼神,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酸涩,连忙低下头喝粥,掩饰自己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在客栈门口分手。苏瑶带着胡老先生坐上黄包车往码头去,陈生则让赵刚把佐藤一郎绑在马车上,用黑布蒙住眼睛,自己和沈青禾骑马跟在旁边。

刚出芜湖城,就遇到日军的检查站。一个挎着军刀的日军小队长拦住马车,用生硬的中文喝问:“车上装的是什么?”

陈生翻身下马,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路条递过去,脸上堆着笑:“太君,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这是我弟弟,得了风寒,要去兰溪找医生。”

小队长眯着眼打量陈生,又看向马车里的佐藤,突然伸手要去揭黑布。沈青禾立刻上前,从包里掏出一块银元塞给他:“太君,我弟弟得的是传染病,怕过给您,您就行个方便吧。”

小队长掂了掂银元,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放行。马车刚走出去不远,沈青禾听见佐藤在车里低声笑:“没想到你还挺会演戏。”

赵刚在前面驾车,回头骂道:“闭上你的嘴!再说话就把你扔下去喂狗!”

一路晓行夜宿,第三日傍晚终于抵达兰溪。这里比芜湖更显萧条,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能看见穿黄军装的日军巡逻。按照佐藤的说法,他们往大井头村走去,刚到村口就被一个挎着竹篮的姑娘拦住。

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穿着蓝布衫,梳着两条麻花辫,手里握着一把镰刀,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来村里做什么?”

陈生看出她眼神里的戒备,放缓语气:“我们找梁权同志,是芜湖的朋友介绍来的。”

姑娘眼睛一亮,又立刻沉下去:“跟我来。”她带着众人绕到村后的竹林里,那里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我是梁权的妹妹梁春。我哥三天前被日军抓走了,交通站也被抄了,你们再晚来一步,我也要转移了。”

“日军为什么抓梁权?”赵刚急着问。

“说是有人告密,说我哥藏了抗日分子。”梁春眼圈发红,“日军把村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抓走了好几个村民。带头的是个叫川岛惠子的女特务,据说她是松本的学生,出身日本贵族,心思特别歹毒。”

佐藤突然开口:“川岛惠子?她也来了兰溪?”

梁春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的人,吓得后退一步:“这人是……日本人?”

“他是佐藤一郎,我们抓的俘虏。”沈青禾连忙解释,“他知道不少日军的秘密。”

梁春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这是我哥被抓前藏起来的,说要是有芜湖的同志来,就把这个交给他们。”

陈生接过纸,上面是用暗号写的消息,翻译过来竟是“松本欲夺兰溪药材库,内鬼潜伏交通线”。他心头一震:“兰溪有药材库?”

“有!就在村西的废弃药厂里,藏着很多治疗枪伤的草药,是我们给游击队准备的。”梁春点头,“我哥说那是爷爷传下来的基业,绝不能落到日军手里。”

沈青禾突然想起佐藤说过爷爷私藏特效药的事,连忙问:“二十年前,有没有一个姓沈的郎中在这里行医?他还帮日军找过草药。”

梁春愣了一下:“姓沈的郎中?我娘说过,当年确实有个沈先生在村里住过,后来突然失踪了。听说他跟日军走得很近,但有一次日军要抢药材,是他偷偷报的信,我们才保住了药库。”

这话让沈青禾愣住了,陈生也察觉到不对劲:“佐藤,你之前说沈青禾的爷爷是因为私藏药材被杀,根本是假的!”

佐藤冷笑一声:“我只是奉命行事,松本大佐怎么说,我就怎么传。不过川岛惠子肯定知道真相,她手里有松本的秘密档案。”

陈生沉吟片刻,对众人说:“梁春,你先带我们找地方藏身,明天我们去打探药材库的情况。赵刚,你看好佐藤,别让他耍花招。”

当晚,他们住在竹林深处的山洞里。梁春送来干粮和水后就匆匆离开,说要去打探村民的消息。沈青禾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陈生走过来递给她一块饼:“别想太多,明天见到川岛惠子,说不定能问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