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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无锡码头的暗线与沪上迷局(1 / 2)

无锡码头的风裹挟着水汽,混着煤烟与鱼腥气扑面而来。陈生捏着苏瑶那封字迹娟秀的信,指腹摩挲过纸页上“上海法租界霞飞路127号,找老沈”的字样,刚松下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眼前这位自称苏瑶派来的蓝衣汉子,左眉骨下那道疤痕在夕阳下泛着浅淡的光,双手骨节粗大,指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机油——倒确实像常年在码头讨生活的人,可苏瑶向来谨慎,若真要派联络员,怎会不提前告知他接头暗号?

“苏小姐没跟你提过别的?”陈生不动声色地将信折好塞进内袋,手悄悄触到掌心雷的枪柄,“比如……她去年在重庆破获鸦片案时,缴获的那批烟土上印着什么标记?”

这话一出,疤脸汉子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嘴角的笑僵在脸上:“陈科长说笑了,苏小姐只让我递信带路,没提过什么鸦片案。许是她忘了?”

“她不会忘。”陈生的声音冷了下来,指尖已经扣住了扳机,“那批烟土上印着‘月’字,是青龙会的标记——就像你领口别着的这个银月亮徽章,只是你藏得太浅,露了边。”

疤脸汉子脸色骤变,猛地从腰间抽出短刀,朝着陈生心口刺来:“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别想走!”

陈生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掌心雷已经抵在了对方腰侧。“砰”的一声闷响,子弹穿透布料嵌入皮肉,疤脸汉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短刀“当啷”落在青石板上。周围的搬运工们闻声回头,见是持枪的汉子,都慌忙低下头假装没看见——这年头码头的枪战与械斗,早已是家常便饭。

陈生蹲下身,扯下疤脸汉子领口的银月亮徽章,指尖摩挲着那冰凉的金属纹路。这徽章比孙福描述的更精致,背面还刻着一个“沈”字——沈浩的人?看来青龙会早已在无锡码头布下了眼线,苏瑶的预判没错,可她怎么知道自己会逃到这里?

正思忖着,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带着几分急促:“陈生!你没事吧?”

陈生回头,只见苏瑶穿着一身灰色学生装,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乱,赵刚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一个棕色皮箱,两人脸上都带着赶路的疲惫。

“你们怎么来了?”陈生又惊又喜,快步迎上去,“我还以为你们要留在苏州查线索。”

“留个鬼!”赵刚把皮箱往地上一放,抹了把汗,“周正明那老狐狸,我们刚跟他的人分开,就发现他偷偷给上海发报,内容全是加密的。苏瑶说你肯定有危险,硬拉着我坐最早的火车赶过来,还好在码头打听着你的动静,刚过来就看见你跟这小子动手。”

苏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表盖内侧贴着一张小纸条,正是陈生刚才收到的那封信的笔迹:“我猜林晚秋会在火车上对你动手,你若要逃,无锡码头是最近的水路,就提前写了信,让相熟的码头工帮忙留意——没想到被青龙会的人截了胡,还好你没信他。”

陈生看着怀表上苏瑶清秀的字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从重庆共事到如今,苏瑶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搭把手,这份默契与信任,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同事情谊。他刚想开口,赵刚已经蹲在疤脸汉子身边,翻出对方口袋里的一个小本子:“嘿,这小子还有账本!你看,上面记着最近要运去上海的‘货’,地点是十六铺码头,接头人叫‘黑鸦’。”

“黑鸦?”陈生凑过去看,本子上的字迹潦草,除了“黑鸦”这个代号,还有一串日期——正是明天上午九点。“看来沈浩要把什么东西从无锡运去上海,说不定跟金库里的盒子有关。”他抬头看向苏瑶,“我们得去截住这批货,说不定能顺藤摸到沈浩的老巢。”

苏瑶点头,指了指不远处一艘挂着“福记”旗号的货船:“我刚才打听了,那是码头最大的货运船,明天一早走上海。我们可以假装成货主,混上船去。”

三人正商量着,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是巡捕房的人来了。赵刚连忙扛起皮箱:“先撤!别被巡捕缠上!”

苏瑶早就找好了落脚点——码头附近一间不起眼的客栈,是她之前在无锡执行任务时认识的老板开的,足够安全。进了房间,赵刚把皮箱打开,里面是三身黑色短打、三把手枪和一些零散的子弹,还有几份伪造的身份证明。

“我就知道要跑路,特意从苏州站的联络点拿的。”赵刚得意地拍了拍箱子,“你俩的身份是‘福记’货行的伙计,我是老板,这样明天上船方便。”

陈生拿起一张身份证明,上面印着“陈明”的名字,照片是他去年的证件照,嘴角还带着几分青涩。他忍不住笑了:“你这照片哪找的?我自己都快忘了这模样。”

“还不是苏瑶帮你收着的,说怕你哪天丢了证件。”赵刚随口答道,话刚说完就察觉到不对,偷偷瞟了眼苏瑶——她正低头整理手枪,耳尖却悄悄红了。

陈生心里一动,看向苏瑶:“之前在苏州仓库,你塞给我的掌心雷,救了我一命。”

苏瑶手一顿,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你没事就好。林晚秋那女人看着就不对劲,穿的旗袍是法国巴黎春天百货的新款,中统的人哪有那么阔绰?我早就觉得她有问题。”

提到林晚秋,陈生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在火车上给我下氰化物,还跟方静勾结,要把孙福交给沈浩。周正明也是青龙会的人,看来青龙会在军统和中统里安插了不少眼线。”

“方静……”苏瑶皱起眉,“我之前查过她的档案,她是三年前加入军统的,在南京站做情报分析,没出过什么差错,怎么会突然叛变?”

“说不定她一开始就是青龙会的人,潜伏在军统里。”赵刚插了一句,“就像我们之前抓的那个汉奸,潜伏了五年才被发现。”

陈生没说话,拿出那块银月亮徽章,放在灯下仔细看。徽章背面的“沈”字刻得很深,边缘却很光滑,显然是经常被人摩挲。“沈浩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喃喃道,“能在军统、中统安插眼线,还能调动这么多资源,不像是普通的黑帮头目。”

苏瑶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在苏州联络点查到的,沈浩原名沈敬尧,是前清举人沈仲山的儿子,早年留学日本,回国后在国民政府财政部任职,后来突然辞职,跑去上海开了家贸易公司,暗地里却一直在做军火走私的生意——青龙会其实就是他一手建立的。”

“财政部任职?”陈生眼睛一亮,“那他肯定知道中央银行金库的情况!说不定那个秘密隔间,就是他当年在职时偷偷让人建的,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也跟他有关。”

三人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节奏是三短两长——是苏瑶跟码头工约定的暗号。苏瑶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少年,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苏小姐,王老板让我送吃的来,还说,明天‘福记’的船会提前半个时辰开,让你们早点去。”

苏瑶接过食盒,塞给少年一块银元:“谢谢,替我谢谢王老板。”

少年接过银元,眨了眨眼:“苏小姐,刚才巡捕房的人来码头问过,说找一个穿蓝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勃朗宁手枪——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陈生心里一紧——巡捕房找的,应该是周正明的人。看来周正明没放弃追查,说不定已经知道他们要走“福记”的船。他对苏瑶和赵刚使了个眼色:“明天我们提前一个时辰去码头,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