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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烟馆密室(2 / 2)

门被推开的瞬间,苏雪看清了包厢里的景象:穿火红旗袍的伊万诺娃正用高跟鞋踩碎只青花瓷瓶,她的金发卷成波浪,左手指关节缠着纱布——果然缺了半节无名指。而坐在沙发上的日本军官,居然是渡边一郎,他的白手套上还沾着血迹。

“陈先生倒是稀客。”渡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军靴边的公文包敞着条缝,露出半截军火清单,“要不要尝尝俄国的‘金丝雀’?比你们南京的鸦片醇多了。”

伊万诺娃忽然用中文骂道:“你们中国人没个好东西!”她抓起桌上的威士忌泼向渡边,酒液在他军装上洇出片深色,“说好这批货走英租界,现在却把日本人引来了!”

陈生接住伊万诺娃扔过来的水晶杯,杯底刻着朵兰草——和兰草的银簪一模一样:“兰草说,伊万诺娃小姐的地窖,能藏下整船的货。”他忽然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水晶碎片溅到渡边脚边,“包括军火。”

渡边的手按在枪套上,军靴却往旁边挪了寸,挡住了地毯上的块暗纹:“沈老三果然没骗我。”他忽然笑了,露出黄黑的牙齿,“你们以为宫泽先生不知道烟馆的事?这地窖本就是他修的。”

苏雪的手在旗袍盘扣上摸索,忽然触到块凸起——是赵刚塞给她的银镯子,刻着“兰”字的那只。她往地毯上扫了眼,渡边挡住的暗纹,正是朵蔷薇花,和“眉妩”胭脂铺的招牌一模一样。

“伊万诺娃小姐的蔷薇膏,在南京很受欢迎。”苏雪忽然蹲下身,假装捡水晶碎片,指尖在暗纹上按了按,“尤其是用罂粟花做的那种,涂在耳后……”

话没说完,地毯忽然往下陷了寸,露出道黑黝黝的入口。伊万诺娃尖叫着扑过来,却被赵刚拽住胳膊:“你妹妹在育婴堂等你,兰草已经去接了。”他把银镯子举到她眼前,“这是她留给你的。”

伊万诺娃的瞳孔骤缩,金发垂下来遮住脸:“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她的俄语混着中文,声音发颤,“我当年把她送进育婴堂,就是怕日本人找到她!”

渡边已经摸出了手枪,却被陈生用烟枪抵住太阳穴:“这烟枪里的烟油,比马钱子毒十倍。”陈生的声音很轻,烟枪却往渡边的皮肉里压了压,“让你的人撤出烟馆,不然我现在就送你见天照大神。”

地窖的石阶陡得吓人,每级都刻着俄文字母。苏雪举着打火机照路,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是具尸体,穿的蓝布短褂,胸口插着把日本军刀,正是黄巡捕。

“田中这老狐狸。”陈生摸了摸黄巡捕的颈动脉,已经冰凉,“他早就安排了后手。”他忽然往尸体手里塞了个东西,“这是黄巡捕的怀表,打开看看。”

赵刚撬开怀表盖,里面没有机芯,只有张微型地图,画着烟馆到码头的密道:“这老东西藏得够深。”他忽然捂住鼻子,“前面有血腥味,像是刚杀的人。”

密室的铁门果然需要铜雀簪才能打开,两半翅膀拼在一起时,锁芯发出“咔嗒”轻响。门后的景象让苏雪倒吸口凉气:十几个木箱堆得像小山,上面印着“樱花号”的船标,而箱子之间,躺着个穿长衫的男人——是凝香阁的老板,沈老三,他的咽喉被割开了,手里还攥着那串紫檀佛珠。

“是被专业手法杀的。”陈生检查完尸体,忽然皱起眉,“伤口切口平整,用的是军用匕首。”他往沈老三的袖管里摸了摸,掏出张揉烂的纸,“是码头力夫的名单,上面用红笔圈了七个名字——都是当年砸三井洋行的弟兄。”

苏雪忽然发现沈老三的佛珠少了颗,第十九颗不见了。她往地上的血泊里看,果然找到半片碎珠,里面的毒针已经不见了:“田中说沈老三是自己人,现在却杀了他……”

“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赵刚忽然踹开只木箱,里面的军火上贴着张标签,印着朵樱花,“这是日本陆军的制式装备,宫泽雄一根本不是商人,是陆军情报部的。”

密室深处忽然传来“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金属上。陈生用指南针照了照,指针指向面石墙:“后面还有空间。”他让赵刚搬开木箱,露出墙上的暗格,里面藏着台发报机,电线连向地底。

苏雪忽然捂住后颈,那里的针眼开始发烫:“马钱子的毒性发作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却看清了发报机旁的密码本,封面上写着“眉妩”二字,“这是柳如眉的……”

赵刚刚要去拿密码本,密室的铁门忽然“哐当”关上,接着传来渡边的笑声:“陈生,这密室的机关是定时的,半个时辰后就会灌满水。”他的声音隔着石门传来,带着回声,“宫泽先生说,给你们留个全尸,算是看得起你们了。”

陈生把苏雪抱到木箱上,撕开自己的马褂给她包扎后颈:“别怕,沈老三既然能进来,就一定有别的出口。”他忽然想起什么,往沈老三的靴子里摸,掏出把黄铜钥匙,上面刻着“公和祥码头”,“是码头仓库的钥匙!”

苏雪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密码本里夹着张船票,去青岛的,明晚七点,樱花号。”她忽然笑了,血珠从嘴角渗出来,“看来我们非去不可了。”

赵刚正在撬石门的缝隙,忽然喊道:“这里有通风口!”他用铁钳扳开栅栏,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能通到烟馆后院的枯井!”

陈生先把苏雪推进通风口,自己正要跟上,却听见发报机忽然响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他回头看了眼密码本,忽然抓起沈老三的佛珠,扯断丝线,把第十九颗碎珠塞进密码本夹层。

“走了!”赵刚在通风口外喊,声音带着焦急,“水已经漫到脚踝了!”

陈生最后看了眼沈老三的尸体,忽然发现他的指甲缝里夹着片碎布,是烟灰色的——和黄巡捕西装的颜色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却被涌进通风口的水呛了口。

通风管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苏雪忽然抓住陈生的手,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却比她的烫。

“陈生,”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如果我们能出去……”

“等出去了,”陈生打断她,手指在她掌心划了个圈,是枚戒指的形状,“我带你去吃南京的梅花糕,甜口的,我陪你一起吃。”

管道尽头忽然透出光,赵刚已经撬开了井盖。陈生刚把苏雪托上去,就听见烟馆后院传来枪声,接着是黄巡捕的吼声:“抓住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苏雪抬头,看见黄巡捕举着枪对准她,他的袖口沾着点暗红——是沈老三的血。而站在他身边的侍女,正用勃朗宁指着赵刚的后脑勺,旗袍开衩下的军统标记,赫然是朵樱花。

“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