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6月16日,东京银座。
梅雨季的雨丝被霓虹灯染成七彩,陈生穿着藏青色哔叽西装,指尖摩挲着怀表链上的樱花吊坠。苏瑶换上一袭月白色旗袍,外罩墨绿呢子短大衣,淡紫围巾巧妙地遮住后颈胎记。赵刚则扮成留洋归来的商人,腋下夹着皮质公文包,里面藏着拆解后的毛瑟c96手枪。
“夜枭”提供的情报显示,佐藤樱子(本名松本樱子)的母亲松本清子博士曾在银座开设过一家西洋诊所,地址是筑地五丁目17番地。三人穿梭在熙攘的人流中,陈生敏锐地注意到街角有两个穿学生装的少女,其中一人耳后有暗红色胎记——正是昨天在解剖教室出现的克隆体-1号说,红玫瑰才是初代实验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赵刚突然从窗外翻进来,肩头挂着几片樱花花瓣:“克隆体跑了,但我在巷子里捡到这个。”他摊开掌心,是一枚樱花形袖扣,内侧刻着“·S”——松本樱子(atsuotoSakurako)的缩写。
“佐藤樱子来过这里。”陈生皱眉,“她为什么要派人烧毁母亲的遗物?难道松本清子留下了能克制她的东西?”
苏瑶突然指向解剖台下方:“看!”
那里有个暗格,打开后露出一个檀木盒,里面装着两支注射器,一支是粉色液体,另一支是蓝色。盒子底部压着一张纸条,松本清子的笔迹带着颤抖:“樱子的抗体只能维持到25岁,雪子的血液是唯一解药,但每次使用都会加深病毒侵蚀。正雄,你这个魔鬼...”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陈生掀开窗帘一角,只见三辆黑色轿车停在洋楼前,领头的车上插着关东军少将的旗帜。佐藤樱子穿着军装走下车,腰间别着南部十四式手枪,紫丁香(克隆体-3号。
“陈先生,好久不见。”她轻笑,短刀出鞘,刀刃泛着樱花粉色,“樱子小姐说,要留你一条命,但没说不能断手断脚。”
陈生侧身避开致命一击,短刀划破他的衣袖,剧毒迅速侵蚀皮肤,手臂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摸出钢笔,磷粉撒在女人脸上,趁她闭眼时,抓起墙角的垃圾桶砸过去,转身继续狂奔。
终于跑到码头,“银杏号”货船的灯光在雨中闪烁。苏瑶和赵刚正在船头焦急张望,陈生刚要呼喊,突然看见甲板上闪过一道黑影——是“夜枭”!
“小心!”陈生话音未落,“夜枭”已拔出枪,抵住苏瑶后背。
赵刚瞬间举枪对准“夜枭”,却听见苏瑶颤抖的声音:“别开枪,他...他是017号。”
陈生愣住,只见“夜枭”摘下礼帽,露出左耳后的樱花胎记,与赵刚儿子017号档案照片上的一模一样。更惊人的是,他左腕戴着的银镯,正是赵刚在实验室见过的“017-6”号。
“赵副官,别来无恙。”“夜枭”开口,声音竟与红玫瑰有几分相似,“我是017-1号,真正的实验体,而那些躺在育婴室的傀儡,不过是用来迷惑佐藤樱子的幌子。”
赵刚的手剧烈颤抖:“不可能...你的编号是017,为什么会成为‘夜枭’?”
“因为红玫瑰是我的母亲。”“夜枭”掀开衬衫,露出心口的伤疤,“松本正雄用红玫瑰的基因克隆了我,又把我培养成间谍。三年前,我在满洲仓库遇到慕容雪,她告诉我,我的使命是阻止‘樱花根系’。”
陈生突然想起红玫瑰手中的半枚吊坠,与自己的拼成八瓣家纹:“红玫瑰是你的母亲,那她为什么要把吊坠留给我?”
“因为你才是佐藤家族的继承人。”“夜枭”转向陈生,“松本正雄的父亲是佐藤家的赘婿,所以佐藤樱子随母姓。而你——陈生,本名佐藤雪生,是松本清子博士的胞弟松本康夫的儿子,也就是佐藤樱子的堂弟。”
惊雷般的真相让陈生踉跄后退,苏瑶下意识扶住他,两人的银饰再次共振,照亮了“夜枭”眼中的复杂神色。远处传来佐藤樱子的车队声,赵刚咬牙道:“不管你是谁,先上船再说!佐藤樱子的专机还有半小时起飞,我们必须赶在她之前到达新京。”
“银杏号”缓缓驶离码头,陈生站在甲板上,看着东京的灯火渐远。苏瑶递来一杯热可可,他这才注意到她袖口的血迹——是自己刚才受伤时沾到的。
“疼吗?”苏瑶轻声问,指尖轻轻触碰他手臂的伤口。
陈生摇头,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闪过佐藤樱子在实验室的冷笑。苏瑶的银镯发出微光,伤口处的毒素竟开始逆向流动,顺着血管回到注射器里。
“原来如此,”陈生低语,“双生共振不仅能传递情感,还能转移病毒。苏瑶,你刚才用自己的血液救了我。”
苏瑶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得像雨丝:“我们是双生女,本该如此。”
陈生突然握住她的手,樱花吊坠与银镯同时发亮:“不,不仅仅是因为基因。在杭州地宫,你为了救我差点被洪水冲走;在满洲仓库,你用身体挡住克隆体的子弹。这些都不是‘应该’,而是你选择这么做。”
苏瑶抬头,发现陈生眼中有从未见过的温柔。甲板下突然传来争吵声,赵刚和“夜枭”在医务室门口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