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该大惊失色,忙令所有后备兵马全部去东门支援。
刚下达指令没多久,又有传令兵来报:“魏军已突破防线,突入城内,其中有一支正往大汗府邸而来。”
“大汗,速速转移。”一名谋士道。
“呵呵,区区几万魏军,何必如此惊慌?”速不该镇定地道。
“大汗,魏军为首者是那……是那秦戈。”那名传令兵道。
“秦戈又如何?难道真怕了他不成?”速不该恼羞成怒道:“正好关门打狗。”
“大汗乃万金之躯,何必与一汉族下等人一般见识?”一名谋士道:“咱们先转移至他处,然后埋伏重兵在此,请君入瓮,岂不更好?”
速不该沉吟半晌后道:“嗯,荀先生之言也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说罢,便在一千多名巴图军的护卫下,往南门方向疾驰而去。
速不该刚离开不久,魏军就出现在了他府邸附近。
秦戈忽然叫停了亲军前进的脚步。街道上空无一人,十分安静。不远处的巷弄内传出十分轻微的甲胄撞击声。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蒙古人不可能毫无动静。
“调转方向,攻打西门。”秦戈确信速不该的府邸就是一个陷阱。
埋伏的蒙古士卒见魏军忽然转向,纷纷从隐身处涌出,大声喊叫着杀向魏军。
秦戈不予理睬,按鲁掌柜描画的地图向西门疾驰。
粮仓方向传来巨大的鼓噪声,随后燃起熊熊大火,慕容七七他们得手了。
“传令,命松风道长和沐统领速往西门。”秦戈下令道。
原来的计划中,如果能擒拿速不该最好,可以以他为人质,胁迫蒙古军投降。如果被他逃掉,那么攻入城内的所有将士立马攻向西门,策应城外攻城的魏军。
与慕容七七等人在西门附近会合后,秦戈即刻发出哨箭。尖厉的啸声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城外的顾非等人听到信号,马上加强了攻势。
蒙古军早有防备,密密麻麻的士卒层层铺开,将城门死死守住。秦戈等人无奈只得往城头上冲杀。
惨烈的鏖战持续到天亮,在付出了过万人的性命后,亲军终于在城头占领了一段城墙。城下的魏军蚁附而上,蒙古军防线的缺口越来越大。
“速不该跑了。”忽然,城中一片敲锣打鼓声,百姓们纷纷上街大声吆喝着。
原来速不该见事有不逮,城破在即,在身边之人一再劝说下,竟然率领数支万人队出北门,往长安方向逃窜。
北城的百姓有见过速不该的,从门缝里看到此情形后,便悄声地议论起来。过了良久,终于有一名勇敢的居民走出家门,确认了速不该确实逃亡后,于是大声叫嚷起来。
街上的百姓越来越多,跟着吆喝,有的还拿出自家的锅碗瓢盆,肆意敲打。昨晚城中杀声一片,整个汴州城没有几人能够安然入眠。
百姓的呐喊声极大鼓舞了魏军的士气,而蒙古军却截然相反。三支由西域人、汉人组成的仆从军率先扔下兵器投诚,余下的蒙古士卒见大势已去,各自狼狈地夺路而逃。
接近午时,魏军终于肃清了汴州城内的所有蒙古士卒。
张贴安民告示、收押俘虏、开放粮仓、抚恤阵亡将士……顾非、朱仝等人将后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秦戈则带着鲁仲、慕容七七、文远征等人亲自前往史家大院,吊唁死去的一千多名城中勇士。
休整了一夜,秦戈正与顾非、焦将军等人商议接下来的光复行动,忽然鲁仲匆匆走入议事厅,低声对秦戈道:“东家来了,正在往这里赶。”
“徐守业?他这个时候到汴州来干什么?”秦戈暗自疑惑,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匆匆与鲁仲走到大门外,只见一辆马车正疾驶而来。
徐守业从马车上下来,神色凝重。
“大舅哥,你急急忙忙赶来,是想看我笑话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秦戈尽量平淡地开着玩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秦戈,有个坏消息。”徐守业并未回应他的打趣,而是肃穆沉声道:“王公公殉职了,李嬷嬷身受重伤,‘暗影卫’也全军覆没。呦呦……呦呦也被人掳掠走了。”
秦戈脸上的笑容凝固,一股真气直冲头顶:“发……发生什么啦?呦呦怎么会被人掳走?长公主……长公主还好么?”他的喉咙发涩,声音嘶哑。
“秦戈,你不要激动。”徐守业见他脸色唰地变成惨白,忙安慰道:“长公主毫发无伤,十分安全。是姬复周、公孙峁勾结陈瑞,利用陈浒的一封亲笔信设下了一个圈套,长公主不疑有他,上当了。”
“姬复周?公孙峁?”这两人真是阴魂不散,原来绑架过徐文汐和陈毓,现在连不到一岁的婴儿也不放过。
秦戈脑海嗡嗡作响,全身内力外放,气势惊人。徐守业和鲁仲“噔噔噔”连退数步,神色痛苦。不远处的马匹也咴咴嘶鸣,惊得人立而起。
“到底怎么回事?”良久之后秦戈才平复下来,声音却寒如冰霜。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府细说。”徐守业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