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能。”身材魁梧的圆嗔声如洪钟道。
“那只能是第二种方法?”秦戈忐忑不安道。
“不错,而且这人还得天资绝佳,修习过佛家心法,否则半年内也难有小成。”如尘道。
天资绝佳,修习过佛家心法,小成后还需与徐文汐以极其亲密的姿势疗伤,天下间除了秦戈还能有谁?
“还有一事,如果要修习《洗髓易筋经》,修习者必须入我普陀寺门下。”圆澄大师道:“只是无须剃度,作为一名外门弟子罢。”
“《洗髓易筋经》历来只传内门弟子,三位师叔法外开恩,才有此破例。”如尘道:“如果施主不嫌弃,可拜入贫僧门下。”
秦戈一时陷入两难,师祖、师父还有师叔师伯们对他恩重如山,如果就此跳门,不说江湖上的流言蜚语,秦戈自己的良心都难安。可徐文汐的性命必须得救,怎么办?
“晚辈师门华严派,也是贵寺的旁支,创派祖师更是普陀寺的外门弟子。晚辈也算是普陀寺一脉的传人。”秦戈不敢抬头,他的理由有些牵强。
“呵呵,普陀寺的旁支不计其数,华严派也早已脱离了本寺的掌控。如果施主看不上普陀寺,那么此事就此作罢吧。”圆痴大师声音尖厉,语带不满。
秦戈闻言忙又跪下道:“晚辈身受师门重恩,如要改换门庭,须禀告师尊得其许可后才行。请三位前辈见谅。”
“哼。”圆痴性格暴烈,见状转身就走,圆澄、圆嗔跟随而去。
“秦施主尊师重道,并无不妥。”如尘扶起秦戈道;“只是祖师们传下来的规矩不好打破。稍后你到我禅房来,贫道授你《大无相功》,此心法对徐施主的伤势也大有裨益。”
如尘方丈走后,秦戈怔怔发呆。如果因为自己的迂腐导致了徐文汐最终香消玉殒,秦戈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他下定决心,晚上去找如尘大师,到时纳头便拜。师父肯定会谅解自己的,至于江湖上的恶意诋毁,他秦戈还经历得少了?何况与徐文汐的安危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计议一定,秦戈走入殿中。徐文汐已经被小草转移至偏殿厢房,脸色苍白,神情如常。淡淡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中,使人心绪安宁。
“如尘大师告知,文汐的余毒未尽,暂时不要离开普陀寺。一旦出现什么异变,还可有机会挽回。”小草眼噙热泪道。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陪陪她。”秦戈望着眼窝凹陷的小草道。
“如尘大师说文汐一个时辰左右就会清醒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就在旁边厢房。”小草临走时道。
秦戈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床边,握住徐文汐的手,默默把脉。脉搏还算平稳,只是十分微弱。阴毒被如尘等高僧封在气海穴,体温与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嘤咛”一声,徐文汐终于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面颊瘦削、双目赤红、充满关切的脸。
“我就知道,第一眼肯定能见到你。”徐文汐温柔地道。十几日的折磨和重伤让她惶恐不安、心力交瘁,不过眼神依然清澈如水。
“嗯,还能有谁,除了我?”秦戈想用倒装句让气氛轻松一点。
徐文汐微微一笑,她全身的力气好像全部被抽走。忽然,她紧紧盯着秦戈的鬓边,在短暂的惊愕后泪流满面。
“怎么了?”秦戈见状有些慌张。
“你……你怎么长了那么多的白头发?”徐文汐低声饮泣,伸手轻轻抚摸着秦戈的脸庞,他还不到二十岁啊。
“啊?呃……,是不是更有男子汉气概了?”秦戈毫不在意道。
这两日秦戈如身处炼狱。他回想自己短短十九年的人生,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崔莹莹在他怀里断气,师门被灭,身旁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身亡,自己数度死里逃生,仇敌遍天下。如果徐文汐再离他而去,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如今徐文汐痊愈有望,无论如何他都要紧紧抓住这根稻草,否则他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