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暴躁?还是呵斥自小对他爱护有加的顾非。难道是最近练功太过勤勉,有些走火入魔?秦戈惊悚地心道。他想起无源子道长临别时叮嘱自己,有时间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普陀寺如尘方丈,或许那时道长就看出来一些什么。秦戈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顾师兄,刚才我有些失态了。”秦戈低声道。
“师弟,没事。你还好吧?”顾非自然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他更关心秦戈的伤势和此时的心境。练武之人如果心境出现问题,是极容易走火入魔的。
“我没事。”秦戈道:“走吧,我们去找那老头和玉璇子,为何武、小草报仇。”
铁师望着秦戈憔悴的面容,心中暗叹,这孩子身上的负担未免也太大了些。
此时无数的火把将秦州城内照得恍如白昼,而城外,突厥军首次在夜里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城内所有守军都在各处作战,东城门还掌握在突厥军手中,金戈营、陌刀营和余又恩部将其阻挡在城门一里范围内;北门只有横冲营及李国威部守城,压力不小;西门虎啸营也在城内巷战,不过西门将士都是百战老卒,战力强横,一时还不会出现纰漏;南门有两万光复军及霍无疾部,反而是最安全的。
秦戈几人很快见到正在浴血奋战的豫州军主将邓汉良,他的肩上和腿上插着几支羽箭,身边也只有七八名亲兵。秦戈忙上前一招“蛟龙出海”,将与其对敌的一名突厥万夫长斩伤,那名万夫长见是秦戈到来,哪还敢恋战,转身便逃。
秦戈脚尖一挑,将地上一杆长枪握在手里,奋力掷出。长枪如毒蛇般在空中扭动着,往万夫长的后背激射而去。万夫长听到长枪的破空声,忙返身挥动蛮刀,意欲砸开长枪。不料长枪忽然加速,蛮刀只是磕到了长枪尾部,稍微变向后穿透他的右胸,将他活生生地钉在了地上。
“多谢秦将军。”邓汉良手按左胸道。看来他不仅受了外伤,内伤也不轻。
“赶紧将邓将军送回大营疗伤。”秦戈对邓汉良手下亲兵道:“另外,还请邓将军下令,派一半豫州军前往西门协助防守。”
“马上下令,让刘副将带他的兵马即刻前往东门。”邓汉良吩咐道,随后在几名亲兵的搀扶下离去。
很快,秦戈便遇到了正与虎啸营激战的莫合蛮等人。公孙峁骑在一匹白马上,一身银色盔甲,英武不凡,身边环绕着十多名亲兵。只是他并未参战,隔众人着二十余丈远围观。
秦戈二话不说,一招“剑指苍穹”便往玉璇子刺去。玉璇子忙出剑抵挡,与他对敌的虎啸营都尉趁机连出杀招,玉璇子一时手忙脚乱,返身便退。
秦戈紧咬住玉璇子不放,一招接一招的《无极剑法》,让玉璇子应接不暇,连连后退。“臭道士,往哪里逃。”身后传来张满仓的暴喝,裂空棒横扫他的双腿。
要是单打独斗,玉璇子自然可以轻松应对,不过此时秦戈的剑光笼罩了他的上半身,只要他闪躲肯定会露出破绽,那斫道剑就会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莫合蛮和玉磐子早就想过来援手,只是被虎啸营一位老者和铁师缠住,脱不了身。玉璇子心中郁闷至极,这秦戈不应该找莫合蛮过招吗?为何只盯上了自己?
玉璇子心一横,纵身往后撞去。“嗤嗤”,他的身形刚动,斫道剑便趁虚而入,在他的右肩和腹部留下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啪”,他的左脚脚踝也被张满仓的裂空棒击中,踝骨被击得粉碎。
“砰”,不过玉璇子还是撞到了张满仓,张满仓吐出一口鲜血,往后倒飞而去。趁敌病,要其命,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这是秦戈多年打斗总结出来的经验。
玉璇子正要用剩下的右脚一点,继续后退时,眼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剑光,正是《无极剑法》里的“繁星满天”。玉璇子想出手抵挡,手中剑才抬到一半,便听到“嗤嗤”声不断,那是他的身体分裂的声音。
玉磐子见师兄被秦戈斩成十七八块,义愤填膺,大吼一声,逼退铁师,往这边奔来。秦戈长剑一挥,迎面而上。
玉磐子心中一愣,头脑马上清醒了过来,脚下一点,往前的身形即刻向后疾退。昆仑派的轻功确实有其独到的一面。
“撤回东门。”莫合蛮用突厥语大声道。他见地道被堵,城内的魏军越打越多,再这样下去恐怕他都会被困死。为今之计只有打通东门,让更多的突厥军进入城内。
秦戈正要追击,公孙峁策马过来,冷笑道:“打得一手好算盘,秦将军这是要趁乱抢功劳么?”
“总比某些人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强。”张满仓讥讽道。
秦戈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功劳归你,秦某只是杀一个必杀之人罢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公孙峁一眼。
公孙峁心中一寒,不自禁地勒马后退了两步。秦戈不再言语,和铁师等人往东门而去。
公孙峁恼羞成怒,欲言又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恨恨地下令,继续清剿城中流散的突厥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