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震惊:这位深闺弱质竟是青龙会第七龙首!
几个片段已显其修为:至少是天象境,甚或已达大天象之境。
这零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此刻最骇然的莫过于李寻欢与龙啸云。
兄弟间的隐秘虽令他们羞愧,但堂堂男儿敢作敢当。
真正令他们猝不及防的,是向来被轻视的林诗音竟藏着如此骇人的身份。
马车里,林诗音卸
不必多言,小梅。”她玉指拨弄着车帘璎珞,我比谁都清楚,倾慕大龙首原是痴心妄想。”
但在青龙会,纵然无缘举案齐眉,至少能与他比肩而立。”
他眼中向来不重皮相缠绵,只认刀光淬炼的锋芒。”
而我那表哥与他结义兄弟珠钗突然在绣垫上敲出脆响,他们只当我是妆匣里任人推让的累丝金簪!
小梅的劝解僵在嘴边。
这正是赢零与世人最锐利的差别他从不将女子看作玩赏的盆景,而是让每柄利剑都寻到自己的剑鞘。
月华如水,曾照过李寻欢与她执杯相望的旖旎,却在二字前碎作浮光。
那醉意朦胧时许下的荒唐诺言,可曾听见绣屏后茶盏迸裂的脆响?
龙啸云接过这份时的嘴脸更显滑稽,仿佛捧起件把玩的器物,殊不知那枚棋子早已跳出棋秤。
当金榜流光掠过龙啸云扭曲的面容时,他忽然发觉自己活似戏文里的跳梁小丑林诗音掀开第七龙首玉冠的刹那,所有谋算都化作齑粉。
凭什么与赢零相较?
论武道,天象境怎堪仰望陆地神仙?
论权柄,江湖匹夫岂配较量帝国储君?
纵是最不值钱的,也不过是李园数面之缘,焉及青龙会里生死相托?
好得很龙啸云盯着金榜上鎏金的名字咧嘴,李寻欢,是你将我推下这万丈深渊。”
这念头似淬毒的蛛丝缠上心尖。
若说惊鸿一瞥是孽缘,那故作慷慨的让妻之举,刻意撮合的结拜之情,才是将他绑上祭坛的刀俎。
龙啸云何曾觉得自己有错?初见林诗音时魂悸魄动,却始终守着分寸。
倒是李寻欢,既有婚约在身,偏要浪迹秦楼楚馆,回头却信誓旦旦要成全他的相思。
而今呢?
龙啸云成了零头零尾的滑稽角色!尊严尽丧,情爱成空。
暴怒中他挺着雷云枪破门而入,寒芒直取李寻欢咽喉。
好个兄弟情深!李寻欢,你演得一出好戏!
我对诗音姑娘本就止于倾慕!
若非你假作大方要将人相让,我何至沦落至此?
字字染着血腥气。
他确是如此作想纵然相思入骨,若无李寻欢那荒唐提议,本该将情愫永埋心底。
正是这虚伪的成人之美,让他攀上云端又跌得粉身碎骨。
虽不能与赢零争锋,但向李寻欢讨债却绰绰有余。
这场厮杀看似凶险,实则是李寻欢处处留情。
大天象与天象的鸿沟,本可教龙啸云顷刻毙命。
李寻欢此刻悔之晚矣。
若早知表妹乃青龙会龙首,心系赢零,断不会引龙啸云入局。
如今金榜昭告天下,他倒成了最大的笑话。
龙啸云带着满身血污踉跄离去时,李寻欢望着那道歪斜背影黯然神伤。
前尘往事俱成讥讽。
青梅竹马的表妹,因所谓轻易相让;救命恩人龙啸云,如今恨他入骨;而林诗音贵为青龙会龙首,更在金榜上向赢零剖白心迹。
他负了兄弟,亏了红颜,当真情义尽丧。
想到此处,李寻欢胸口剧痛,猛地咳出一滩猩红。
密室中的林诗音正在调息。
真气凝作的莲华在头顶次第绽开,《不死仙凰功》运转间霞光流转。
她眉心微蹙,全神驾驭着经脉中奔涌的灵力。
这部奇功乃金榜独予林诗音的恩赐。
说来蹊跷,榜单虽列三人名姓,却唯独予她特别嘉赏。
其中玄机无人参透,但实实在在的好处已落在林诗音掌中。
林诗音虽已达大天象之境,足以威慑青龙会一众桀骜之徒,但昔日所修功法终究源自赢零。
那套功法虽属上乘,助她直抵大天象境,却在冲击陆地神仙时显露出局限。
而今所得的《不死仙凰功》则截然不同,虽同为大天象境功法,却与旧学相辅相成,两相印证之下,必能助她更快触及那令无数武者向往的至高境界。
对于金榜揭露的往事秘辛,林诗音全然未放在心上。
若是昔日的她,怕是早已泪眼婆娑地寻李寻欢倾诉。
如今的她却能淡然处之,甚至不愿为此分神。
在她看来,与其纠结过往,不如专注参悟新得功法。
正所谓阅历使人通透,通透方能超然,超然终臻自在。
未遇赢零前的林诗音,虽较寻常闺秀见闻广博,却终究囿于深闺,所知多为书本传闻。
直至遇见赢零,方挣脱樊笼,得见天地广阔。
昔日视若灭顶之灾的变故,如今看来不过清风过耳。
真气流转间,林诗音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静室之中,唯余幽香与绵长的吐纳声。
与此同时,李寻欢的三位知己陆小凤、西门吹雪与花满楼正在酒楼畅饮。
对这般洒脱之人而言,挚友相聚就该肆意谈笑,过分拘礼反倒无趣。
此刻正是调侃老友的绝佳时机。
这位以武功卓绝、风度翩翩闻名江湖的探花郎,往日声誉极佳。
然而名声累积艰难,损毁却只在顷刻。
席间三人妙语如珠,将各种调侃尽数抛向缺席的李寻欢。
虽言语戏谑,却饱含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