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楼的机关在朱亭眼里不过是孩童把戏。”
霍休双目赤红,厉声道:这就是你的算计?
纵然我们三人联手能制服你,也难免伤亡。”陆小凤肃然道,既然能以智谋取胜,何须生死相拼?
霍休,我深知你性情。
你对自己的权势过于笃定,因此从未将我视为威胁。”
陆小凤凝视着霍休,声调平稳。
正因这份轻视,你才会坦然见我,甚至详尽阐述你的谋划。”
这恰好给了我时机,我暗中安排朱亭潜入布阵设局,只待你步入陷阱。”
你武功盖世,服用悟道古茶后更是目空四海,视天下英豪如草芥。”
这也令你的致命缺陷愈发显露你的缺陷,就是狂妄!
狂妄?霍休齿缝间迸出怒火。
若非狂妄,你岂会落入我的圈套?
陆小凤淡然道:决胜之机,不仅在于武力,更在于洞悉对手破绽与心境的博弈。”
罢了,胜者为王。”
霍休强压怒意,沉声道:放我离去,我可分你青衣楼半数基业与财帛。”
陆小凤仅浅笑不语,转身与花满楼、西门吹雪等人步出密室。
这就离开?朱亭望着陆小凤,霍休的秘库尚藏有无数珍宝。”
你又不缺金银,取之何用?
陆小凤摇头:这些财富,当用以济世安民。”
西门吹雪与花满楼素知陆小凤心性,并未异议。
朱亭虽感好奇,却非贪财之辈,只问道:霍休如何处置?他执掌青衣楼,此阵至多困他数日。”
自然不会纵虎归山。”
陆小凤道:我已通报朝廷,由官府接管青衣楼与霍休资产。”
但愿明帝朱厚照能善用这笔财富抚恤黎民,以青衣楼之力制衡朱无视,而非监察江湖。”
花满楼闻言,侧目望向陆小凤。
他知晓陆小凤在朝中交游广阔,此言显然更偏向明帝。
不过陆小凤向来心系苍生,支持朱厚照倒也合乎其性情。
西门吹雪却握紧剑柄,脑海中掠过赢零的身影。
离开青衣第一楼两日后。
陆小凤、朱亭、花满楼与西门吹雪偕官兵重返旧地。
神侯,此处便是霍休的青衣第一楼。”
其财富藏于秘库,本人则被困楼中。”
多亏陆少侠,陛下定铭记此功。”诸葛正我拱手致谢。
在下不过略尽心力,唯愿百姓安居。”
霍休之财取之于民,自当用之于民。”
必当转呈圣听。”
诸葛正我随众人进入青衣第一楼。
然而当他们抵达地下秘库时,却发现所有珍宝荡然无存,密室中的霍休亦不知所踪,唯余一滩凝固的血迹。
大明王朝,青衣楼总坛。
诸葛正我率六扇门精锐与陆小凤、花满楼、朱亭、西门吹雪等人踏入青衣楼主殿时,整座建筑早已人去楼空。
仅隔两日,青衣楼精锐何以尽数撤离?诸葛正我眉峰紧蹙,敏锐察觉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
陆小凤面色凝重:霍休行事诡秘,断不会向部属透露踪迹。
这血腥气味来得蹊跷。”
众人疾行至霍休的地下秘库。
石门外的泥地上布满杂乱足印。
推开厚重的石扉,原本金光璀璨的藏宝室已荡然无存。
岂有此理!诸葛正我盯着空荡荡的四壁,须发微颤,何等势力能在一夜间搬空这金山银海?
陆小凤指尖掠过积尘:看这运输痕迹,必是早有预谋。
既要洞悉青衣楼方位,又要调集众多好手江湖上能做到这点的,不过五指之数。”
移花宫与护龙山庄近日异动频频。”诸葛正我捻须沉吟,但青龙会大龙首赢零尚在隋境,应当与此无涉。”
西门吹雪忽然剑眉微蹙:足印深浅错落,搬运者中藏有内家高手。”他雪白的衣袂无风自动,此事,蹊跷。”
陆小凤目光如炬射向幽深甬道:
速查霍休下落!
那奸商就囚在秘库尽处的玄铁室中。”
诸葛正我与陆小凤并肩疾行,穿过绵延数里的空置宝架,每经过一个空荡的藏宝阁,心头便沉一分。
待抵达囚室时,陆小凤瞳孔骤缩。
铁门大敞,霍休踪影全无,唯余地上一片紫黑血渍。
这是谁的血?
霍休的?还是那幕后黑手的?
莫非来者与霍休交手所致?
陆小凤蹲身沾血轻嗅:
血渍凝固两日有余。”
两日前?诸葛正我袖中双手微颤,正是你们擒获霍休之时。”
正是。”陆小凤起身拍去尘埃,我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血洗了青衣楼。”
他们不仅诛尽楼中好手,掠尽库中珍宝,更寻到了霍休。
看这血战痕迹,双方必是生死相搏。”
结果显而易见,霍休败亡。
否则以他吝啬本性,绝不容人夺走半枚铜钱。”
究竟是何方神圣?诸葛正我额角沁汗,能在你们得手后立即找到霍休?
护龙山庄与移花宫未必有此神通。
况且霍休修为已近陆地神仙,能将他重创的势力
确有一派符合所有条件。”陆小凤突然转身。
青龙会?诸葛正我倒退半步,可大龙首赢零远在梁州,如何发号施令?六扇门线报分明显示
话音未落,密探呈上金芒闪烁的令牌。
诸葛正我接过令牌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
黄金令牌在他掌心灼灼生辉,龙纹盘绕间似有腥风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