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赢零身死,此狂策方能零底消弭。
会场之内,除燕丹外,诸多出身贵族的儒门弟子及诸子门人亦对赢零毫无敬意,唯有切齿之恨与惶惧。
尤以小圣贤庄儒家弟子为甚,彼等多出自六国贵胄,正因族拥田产,方能读书明理,入仕为官。
若贱民亦得田产,其位岂非岌岌可危?
一旦百姓有地,便可供子读书,读书则明理,不再愚钝,甚或求取功名,翻身做主。
此将零底撼动其根基!
敢问殿下,东郡六国贵胄何罪之有?一儒生厉声质询赢零。
百姓又何罪?任尔等宰割鱼肉?
赢零冷嗤:况东郡六国贵胄隐匿田亩,欺瞒大秦,本就当诛!
那儒生还欲争辩,一衣衫褴褛的农家弟子猛地掷出石块,怒喝道:
殿下明鉴!我等贫民何罪之有?
生来便遭尔等盘剥,未尝温饱,而尔等贵胄却锦衣玉食,穷奢极欲!
农家弟子闻言群情激愤,纷纷向儒家弟子讨要说法。
我爹娘给贵族做牛做马一辈子,活活累死在田里!
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害死了我全家!
众人怒发冲冠,有人已经抽出兵刃,恨不得立即报仇雪恨。
墨家众人听着农家的血泪控诉,也按捺不住加入了声讨儒家的队伍。
整个会场乱作一团,喝骂声此起彼伏。
赢零看着这番景象,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看来农家和墨家的普通弟子终于认清了仇敌是谁。
田光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再让赢零这么煽动下去,我们农家就要散了!
田虎、田猛等农家高层见状心急如焚。
要是弟子们都分到田地,谁还愿意留在农家?
他们这些首领岂不是要成光杆司令?
侠魁田光眉头紧锁,环视着六贤堂的诸位兄弟
这些人的想法,显然与自己大相径庭。
若真能让数十万农家百姓过上好日子,就算农家解体又何妨?
说到底,有些人不过是在乎自己的权势罢了。
你们以为拦得住吗?
田光冷冷反驳:
要是赢零真把贵族的田地分给百姓,农家墨家的人自然都会跟着走,谁能拦得住?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谁不想要好日子?
既然拦不住,不如直接杀了他?
阴阳家席位间,卫庄缓缓起身,朝赢零走去。
森冷的目光扫过全场,肃杀之气瞬间让嘈杂的会场安静下来。
众人如坠冰窟,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这是天象境巅峰的威压。
卫庄的出现让百家首领瞳孔骤缩,面露忌惮。
江湖上谁不知道,卫庄出自那个曾让诸侯胆寒的纵横家?
这一代的传人正是卫庄与盖聂。
虽然不如先辈位高权重,但卫庄执掌流沙,盖聂护卫秦皇,谁也不敢小看。
尤其是卫庄。
死在他剑下的亡魂不计其数,连燕太子丹都传言命丧其手。
现在,他能斩杀大秦九公子吗?
黑袍白发的剑客步步逼近。
鲨齿剑寒光闪闪,杀气弥漫整个会场。
在这恐怖的剑意笼罩下,无人敢轻举妄动。
农家墨家弟子噤若寒蝉,儒家子弟却暗自窃喜卫庄越强,赢零越危险。
高台上,赢零独自而立。
底层的农家墨家弟子握紧拳头。
这位公子承诺的分田政策,比他们那些空谈理想的首领实在多了。
可他挡得住那把饮过王侯血的鲨齿剑吗?
他们不愿看到赢零出事。
若他遭遇不测,百姓的希望就会破灭。
可能再也无法翻身。
但赢零真能对抗天象境巅峰的卫庄吗?
要知道天象境也分高低,有大天象境和普通天象境。
赢零曾在大唐斩杀过天象境的金轮法王。
可卫庄是秦国顶尖剑客,已达大天象巅峰。
此战胜负难料。
农家众人与墨家弟子正担忧之时,田光突然迈步上前,横剑拦住了卫庄。
“卫庄先生为何执意取赢零殿下性命?”
“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他的脑袋。”卫庄抬眼,眼中透着冷意,“田光,你打算插手?”
“赢零殿下心系苍生,为农家与墨家弟子谋福,我岂能袖手旁观?”田光握紧剑柄,神色凛然,“农家自有立场,绝不容你伤他。”
这一幕令百家首领大感意外。
农家素来与秦国不睦,田光更是传闻与秦国有怨,如今却挺身护住公子赢零。
“你竟要保他?”卫庄冷笑,目光扫视农家众人,“问问你的手下,有几个愿意跟你走?”
话音刚落,田猛便高声喊道:“大哥别被赢零蒙蔽!秦国杀我农家子弟,连六位长老都死在他们手里,这仇怎能不报?”
田虎等人也随声附和。
他们手握大权,生怕赢零的新政动摇自身根基。
“你们已被私欲蒙心,忘了农家初衷!”田光怒斥一声,猛然拔剑。
剑气激荡,大天象境界的威压席卷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