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纹掠过,碑面渗出极淡的墨香,香里裹着极轻的心跳:
咚——咚——咚——
声音从碑石深处传来,却与四人的心律若即若离,
像深夜的钟摆故意慢了半秒,提醒他们:
还有半拍空白,尚未被命名。
沈不归抬手,指尖轻触碑面——
霜纹如冰蛇破雪,瞬间爬满整块碑文。反向的血字在霜纹里逆流而上,凝成一行极淡的“不归”,像母亲未落的泪,像雪夜未熄的灯。
林野执银钥匙,锋刃划破碑石——
一道墨线裂出,黑得发亮,又亮得发黑。墨迹逆流成“野”,像未署名的签名,像暴雨夜未干的“对不起”,像被闪电剪断的回声。
陆清言以剑尖轻敲,绿铃符火在碑面燃起幽绿星火——
星火倒卷成“言”,像未完成的摇篮曲,像被风掐断的音符,像道观后院未响完的春雪。
姜莱举未生之灯,灯焰映出碑面深处一行反向血字:
【婴林碑海:请以无名之碑,写下未生之名】
字迹未干,仍在缓缓流动,像未说出口的誓言,又像未流尽的泪。
碑林深处,四道婴影浮现——
·婴影沈不归,怀抱未写名的泪,泪心如冰,映出母亲未落的雪;
·婴影林野,手攥未写名的纸,纸角仍在滴雨,雨声未署;
·婴影陆清言,颈缠未写名的铃,铃舌轻颤,却发不出声响;
·婴影姜莱,掌托未写名的灯,灯芯微红,却未燃成光。
婴影并不奔跑,却在每一次呼吸中靠近,像未出生的自己提前离场,只留下一圈极轻的涟漪。
四人被迫追逐,脚步踏在碑石上,碑石便吐出一滴未命名的墨——
墨珠在空中凝成反向编号:β-04、a-07、γ-03、δ-01,像未出生的邮戳,像未落地的星。
婴影在碑林中心交汇,汇成一座巨大的无名碑——
碑石由未凝固的胎盘膜与未烧尽的羊水交织而成,半透明,柔软,却又坚硬得足以承载整个未出生的世界。
碑石表面刻着反向血字:
【婴林碑海:请以无名之碑,写下未生之名】
字迹仍在流动,像未说出口的誓言,又像未流尽的泪。
碑石下方,摆着四枚未写名字的玻璃钥匙——
钥匙表面刻着反向编号:
【逆生之塔·第十二层「未生之歌」】
钥匙未动,却发出一声极轻的心跳,像未出生的脉搏,又像世界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
四人同时伸手,掌心相贴,心跳同步——
咚、咚、咚——
像四瓣心脏共用同一条未出生的脉搏。
碑石开始跳动,心跳声与四人同步——
咚、咚、咚——
像未出生的脉搏,又像宇宙在母腹里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
七次之后,碑石表面浮现四行反向血字——
【沈不归】【林野】【陆清言】【姜莱】
血字未干,仍在缓缓流动,像未说出口的誓言,又像未流尽的泪。
碑石无声裂开,化作一枚未写名字的玻璃钥匙——
钥匙表面刻着反向编号:
【逆生之塔·第十二层「未生之歌」】
钥匙未动,却发出一声极轻的心跳——
咚。
四人并肩,心跳与钥匙同步,踏入纯白的光——
第十二层,正在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