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悦耳,如同水晶碎裂般的声响,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死神的耳中。
在无数道骇然的目光注视下,更木剑八那柄伴随他征战无数岁月、饱饮强者鲜血、坚不可摧的斩魄刀,竟从中断裂!
断口处光滑如镜,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原本萦绕其上的狂暴灵压,瞬间黯淡、消散。
“噗——!”
斩魄刀与主人心血相连,被强行毁去,更木剑八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半跪在地,望着手中只剩半截的断刀,独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与震撼。
从陈御风屈指弹灭双殛,到两指断斩魄刀,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其他人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
“散落吧,千本樱!”
朽木白哉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响起。他瞬步后撤,同时解放了斩魄刀。亿万片化为细碎刀刃的樱花花瓣,如同粉红色的死亡风暴,美丽而致命,从四面八方席卷向陈御风,封死了他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
陈御风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席卷而来的绚烂景严。他只是对着那漫天飞花,如同驱赶蚊蝇般,缓缓吹出一口气。
这口气,初时微弱,离口之后却骤然化作一股席卷天地的混沌风暴!
那亿万蕴含着朽木白哉强大灵压的樱花瓣,在这股看似轻柔的混沌风暴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风暴所过之处,所有花瓣上的灵压被强行剥离、结构被瞬间瓦解,还原成最原始、最基础的灵子,连一丝抵抗都无法做到,便彻底消散于无形。
前一秒还华丽无比的千本樱景严,下一秒已荡然无存。
朽木白哉持刀僵立在空中,他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纹,那是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痕迹。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数个队长级的缚道与破道同时从不同方向袭来,金光闪烁,雷炮轰鸣,誓要将这神秘而强大的入侵者镇压。
陈御风终于第一次,脚下微微动了一步。他抬起右手,掌心对着虚空,轻轻向下一按。
言出法随,声如道音:“禁锢。”
刹那间,时空仿佛凝滞。所有飞向他的鬼道光芒,无论是金色的束缚光柱还是咆哮的湛蓝雷龙,尽数凝固在半空之中,仿佛被冻结在琥珀里的昆虫,连光芒都停止了流转。
紧接着,他那虚按的五指,缓缓收拢,轻轻一握。
“湮灭。”
无声无息,所有被凝固的鬼道,连同其内蕴含的庞大灵压,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泡沫,从存在层面被彻底抹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泛起。
从弹指灭双殛,到两指断斩魄刀,再到吹气破千本樱,最后言出法随湮灭众队长合击……陈御风仅凭举手投足间,便已将尸魂界顶尖战力视若无物,展现出绝对无敌的姿态。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终,越过惊骇的众人,投向了高处某个看似空无一物的方向,淡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尤其是某个隐藏者的耳中:
“藏头露尾,玩弄人心的虫豸,最为聒噪。”
“显汝真形。”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处空间一阵剧烈的、不受控制的扭曲,原本应该凭借“镜花水水”完全催眠能力隐藏在众人认知之外的蓝染惣右介,身形一个踉跄,被迫从虚空中显露出了真身。他脸上那惯常的、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微笑第一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法掩饰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陈御风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件碍眼至极的垃圾。
“散汝依仗。”
他隔空,对着蓝染的方向,单手虚握,然后向下一扯!
“不——!!”蓝染发出了绝望而不甘的嘶吼,他感到体内那蕴含着无尽可能、他费尽心机才得到的崩玉,竟被一股无可抗拒、无法理解的伟力强行剥离而出,化作一道流光飞向陈御风。而在崩玉离体的瞬间,他苦修数百年得来的庞大灵压,也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从他体内流逝,最终点滴不剩!
曾经的布局者、野心家,尸魂界近百年来最大阴谋的幕后黑手,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和依仗,瘫软在地,眼神空洞麻木,只剩下一个连普通队士都不如的魂魄空壳。
陈御风看都未看那飞到近前、闪烁着不祥光芒的崩玉,只是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那崩玉之上。
“污秽之物。”
咔嚓……崩玉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下一刻,便在陈御风一指之下,化为最细微的齑粉,随风飘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陈御风感觉此间的“不协之音”总算减弱了些许。他目光随意扫过全场,在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朽木露琪亚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随手隔空一点,一道温和而浩瀚的混沌道韵没入其体内,不仅瞬间解除了她的所有枷锁,更在她灵魂深处留下了一道永恒的保护。
随即,他不再理会这残局与一众世界观彻底粉碎的死神,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出现在百米之外,再一步,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双殛之丘,和一群呆若木鸡的死神。
废墟之上,朽木露琪亚怔怔地抚摸着自己恢复自由的身体,感受着体内那股温暖、浩瀚、仿佛与整个宇宙相连的神秘力量,望着陈御风消失的方向,冰封的心湖,第一次漾起了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涟漪。
恐惧?感激?敬畏?或许,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于绝对强者带来的震撼与……仰慕。
而这场席卷整个尸魂界顶层的风暴,对于混沌天尊陈御风而言,不过是一次睡醒后,随手拍死了几只吵到他耳朵的苍蝇,顺便纠正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罢了。
他的漫步,仍在继续。只是这一次,他似乎对此地,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