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两遍,三遍…时间在枯燥的重复和米莎精确到毫厘的挑剔中缓慢流逝。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地板上移动着光影。落落刚开始的新奇和认真,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十分钟后,当米莎要求她将屈膝礼与一个特定的、表示“荣幸之至”的微妙手势结合时,落落站在华丽的地毯上,小小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
眼睛里努力聚焦的光彩涣散了,长长的睫毛像疲倦的蝶翼,沉重地一扇一扇,每一次闭合都似乎要黏在一起更久一点。
她偷偷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立刻被米莎锐利的眼神捕捉到。
虽然老师以前在冒险途中,为了掩人耳目,也会让她扮演一些角色,路边卖花的小女孩、富商走失的侄女、甚至某个偏远修道院的小修女。
那些“角色扮演”往往伴随着新奇的故事、临时的发挥和霞老师鼓励的眨眼。
但现在,面前这位“米莎姐姐”显然不同。她不是在进行一场有趣的冒险游戏,而是沉浸在一场关乎身份、安全乃至她自身某种执念的盛大戏剧里,并且要求落落也必须成为这舞台上最完美的演员,一丝差错都不能有。
这种沉重感和严苛,让落落幼小的心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无聊。
胃里传来一阵清晰的、小小的咕噜声,打破了房间里近乎凝滞的寂静。
落落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抬起困倦的小脸,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生理性的渴求,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软糯的哀求:“姐姐…我饿了。”那声音在空旷华丽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可怜。
米莎正沉浸在对一个指尖角度不够完美的纠正中。听到这声“姐姐”,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是因为称呼,而是因为这不合时宜的打断。
她看着落落那副困倦又饥饿、几乎要站不稳的小模样,心底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不行!”米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手中的银尺轻轻点在那个落落始终做不好的、代表“荣幸之至”的手势上,“这个手势,必须做到完美无瑕,像呼吸一样自然。做完,才可以吃饭。”
她的绿眸紧盯着落落,里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有对“标准”近乎冷酷的坚持。华丽的卧室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而饥饿和疲惫,是落落必须克服的第一个敌人。
空气中弥漫着丝绸的柔光、昂贵熏香的淡雅,以及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严苛。
“老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