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宋裁缝的铺子里,连只苍蝇都懒得飞进来了。
他不再开门。铺子里的光线,暗得像是傍晚。他把门从里头插上,一个人坐在那台冰冷的缝纫机前头,一坐就是大半天。
他不干活,就那么坐着。
有时候,他会拿起一块布头,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有时候,他又会把他的那些剪刀、尺子、画粉,拿出来,擦一遍,再一把一把地放回去。
他觉得自己也像这铺子里的东西一样,落满了灰,没人再碰了。
那天下午,他听见有人敲门。
“咚、咚。”
宋裁缝吓了一跳,他以为是村里的小孩子来砸门捣乱,他没吱声。
“宋师傅。”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很闷。“你在家不?”
是赵铁蛋。
宋裁缝愣住了,他想不通,赵铁蛋来干啥,他跟赵铁蛋,除了在路上碰见了点个头,就没说过几句话。
他磨蹭了半天,还是过去,把门闩拉开了。
他手里拎着一块用荷叶包着的肉,还有一瓶没开封的酒,看着有点局促。
“铁蛋兄弟。”宋裁缝喊了一声。
“哥。”赵铁蛋也喊了一声。“我……路过。”
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门口,谁也不知道该说啥。
“虎子,”赵铁蛋最后还是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让我送来的,他说天凉了,让你喝口酒,暖暖身子。”
宋裁缝看着那块肉,那瓶酒,没伸手。
“他说,”赵铁蛋又往前递了递。“不管别人咋说,你宋师傅的手艺,咱瓦盆村,没人比得上。”
宋裁缝的鼻子,忽然有点酸。
他把东西接了过来。
“……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