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她爹说。“多少钱？”
“不要钱。”韩木头说。“顺手的事儿。”
他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家伙。
江小翠端了一碗水过来，碗是干净的白瓷碗，刚晾好的白开水，她还往里头放了一小勺白糖。
“韩大哥，喝口水。”
韩木头正蹲着卷他的布包，听见声，抬起头。他看见那碗水，愣住了，他站起来，在自己裤子上使劲擦了擦手，才接过来。
他的手指碰到了江小翠的手指。
韩木头的手，像被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去。碗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他的脸又红了。
江小翠看着他，心里头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别的什么。
“那个……”她没话找话。“我这屋的门也老响，你……你给看看？”
韩木头把碗里的水，一口气喝干了。
“行。”
他放下碗，走到门边。他捏着门轴，来回开了几下。然后从他的布包里，拿出一根小小的油签子，在门轴上抹了几下。
门，再开，就没声儿了。
“那……那桌子腿儿，也有点晃。”江小翠又说。
韩木头又走到桌子边。他把桌子翻过来，用一个小锤子，在桌子腿儿的楔子那儿，轻轻敲了几下。
桌子，也不晃了。
天，已经黑了。
韩木头把所有的家伙都收好，背在身上。
“我走了。”他说。
“我送你。”江小翠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孟桂香正在自家门口薅草，看见韩木头从江小翠家出来，天都黑了。她直起腰，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院子里江小翠她娘跟她爹嘀咕。
“这韩木头，活儿是真不赖。”
“嗯。”
“可人……”她娘叹了口气。“带着个傻儿子，又是那个光景。咱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