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生把马鬃系在荒原的藤牌上,红得像团火。风过时,所有藤牌的绳结都跟着晃动,像是在齐声说着:日子还长,喜事还多,跟着藤网走,总有暖在前方,总有盼在心头。
从草原喝喜酒回来的队伍,行囊里装满了牧民给的马奶干和新剪的羊毛,连马鬃上都缠着红绸带,一路飘着喜气。刚进荒原地界,就见主藤下围了不少人,孩子们举着红果串,老人们踮着脚张望,像在盼自家亲人归来。
“回来啦!”阿春眼尖,先看见藤生腰间系着的红马鬃,蹦跳着迎上去,“草原的婚礼热闹不?新人喜欢咱们的贺礼不?”
藤生笑着解下红马鬃,系在荒原的藤牌上:“喜欢得紧!新娘说,要把咱们织的喜被当传家宝呢。”他从行囊里掏出个小小的藤编马鞍,是牧民孩子送的,“你看这手艺,比咱们编的还精巧,说是跟着藤网传的图样学的。”
阿枣赶紧端来热汤,给冻得鼻尖发红的孩子们暖手:“快说说,草原的喜宴吃了啥?是不是有烤全羊?”
“不光有烤全羊,”山民的汉子接过汤碗,呵着白气笑,“牧民还把咱们的红果酒倒进马奶里,说这叫‘藤奶酒’,喝着又烈又甜,比啥酒都过瘾!”
正说着,负责照看藤信的老木叔匆匆跑来,手里举着片藤叶,叶面上映着城邦的景象:“城邦商户说,咱们的藤纹布在那边卖疯了,催着要再送十匹,还说要带些新染料来换!”
“这就织!”纺织姑娘们一听来了劲,拉着从草原带回的新羊毛就往纺织坊跑,“用草原的羊毛混着城邦的染料,准能织出更好看的布!”
孩子们则围着从草原带回的小马驹,那是牧民首领送的,马驹额头上缠着红藤花,见了人就亲昵地蹭蹭裤腿。“给它起个名吧!”最小的娃抱着马驹的脖子,“叫‘藤风’好不好?跟着藤网跑,风一样快!”
众人都觉得这名字好,藤生便找来块小木牌,刻上“藤风”二字,系在马驹的缰绳上。马驹像是听懂了,甩着尾巴在藤荫下跑了两圈,蹄子踏过的地方,藤须冒出点点绿光,像是在应和。
傍晚的饭桌上,摆满了从草原带回的吃食:马奶酒泡的红果、羊毛裹的烤肉、牧民特制的奶疙瘩。老族长捻着胡须,看着满桌的热闹,忽然道:“这藤网啊,不光能传信,还能把归期系在藤梢上——知道有人盼着,再远的路,走起来也踏实。”
藤生望着窗外,主藤的气根上,红马鬃还在轻轻晃动,城邦的藤牌旁,新的订单正顺着藤脉慢慢显影。他知道,这趟草原之行带回的不只是喜糖和羊毛,是更紧的牵挂,是更暖的期盼,是藤梢上系着的无数个归期——不管走多远,总有人在藤下等着,总有人把日子酿成甜,盼着你回来尝一口。
夜风穿过藤叶,带着马奶香和红果甜,往四野漫去。藤梢上的光珠亮了整夜,像串引路的灯,照着每一个赶路的人,也暖着每一颗盼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