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去冰原看极光!”极光轻声说。
主藤的叶片轻轻摇晃,像是在一一记下这些约定。风穿过藤网,带着五域的气息,温柔地拂过每个人的脸颊。阿桂知道,这株藤早已不是简单的植物,它是五域的血脉,是人心的纽带,是无数个温暖故事的见证。
而它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些不断伸展的藤须,会带着五域的暖与甜,往更远的地方去,长出更繁茂的枝叶,结出更圆满的果。
五域合宴的余温尚未散尽,主藤那颗裂开的巨果里,竟飘出无数细小的种子。这些种子落地即化,顺着藤脉往五域的方向渗去,所过之处,新的藤苗破土而出,带着主藤的气息,却又各自染上了地域的色彩——林海的新藤带着松针的清劲,渡口的新藤裹着水汽的柔润,戈壁的新藤透着沙砾的坚韧,冰原的新藤凝着寒泉的清冽。
“是藤子在分脉呢。”阿爷望着那些冒头的新苗,眼里闪着光,“就像孩子们长大了,总要自己去闯闯。”
最先有动静的是林海的新藤。松生带着族人在新藤旁开垦出一片空地,试着种下中谷的茶籽。没过几日,茶苗竟真的发了芽,叶片边缘还带着点松针的形状。松生通过藤脉送来消息,说这些茶苗泡出的茶,带着林海的草木香,猎人们喝了,进山打猎更有精神。
中谷的藤生收到消息,立刻带着新培育的茶种往林海去。这次他没走藤网指引的老路,而是跟着新藤的脉络走,竟发现了一条更近的山道。道旁的新藤上结着小小的果,果面映着沿途的风景,像是在给他做路标。
“原来新藤自己开了新路。”藤生摸着果面,突然明白,这藤子不只是连接五域,更在为五域开拓更多相遇的可能。
南边渡口的新藤则与水共生。舟舟的父亲试着用新藤的纤维编渔网,发现这网竟能引来鱼群,且入水后不易腐坏。渡口的织网女们索性在新藤旁搭了棚子,一边织网一边教新藤辨认鱼群的气息,渐渐地,新藤的叶片会在鱼群靠近时发光,成了天然的“鱼汛预报员”。
“往后再也不用看天吃饭了。”船老大望着发光的藤叶,笑得合不拢嘴,他让舟舟往中谷送了张新织的藤网,网眼上竟编着五域的图案,“给藤生他们看看,咱们渡口的本事。”
西边戈壁的新藤则成了商队的福星。新藤的根须在沙下结成密网,能储存水分,商队只要跟着新藤走,就不愁找不到水。沙枣还发现,新藤的叶片能吸附沙砾中的金砂,日积月累竟能攒下一小捧,他把这些金砂熔成小珠子,通过藤脉送给五域的伙伴,珠子上刻着新藤的纹路,成了最特别的信物。
北边冰原的新藤最是耐寒。极光和族人发现,新藤能散发微弱的暖意,围着新藤搭建的帐篷,冬天能省一半的燃料。更奇的是,新藤的汁液混着冰髓涂抹在驯鹿的蹄子上,能让它们在冰面上走得更稳。极光特意用新藤的纤维织了块围巾,送给中谷的藤念,围巾上织着冰原的极光和中谷的藤网,两种图案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五域的新藤各自生长,却又通过主藤紧紧相连。林海的新藤结果了,果实会顺着藤脉滚到其他四域,带着松脂的清香;渡口的新藤开花了,花瓣飘进藤脉,让五域的藤网都染上水纹的淡蓝;戈壁的新藤遇风沙了,其他四域的藤叶会送来水汽,帮它抵挡;冰原的新藤逢极夜了,主藤会汇聚五域的光,给它送去暖意。
这年冬天,中谷下了场罕见的大雪。藤生担心冰原的新藤受冻,正想往北边的藤脉里塞些暖物,却发现主藤已经亮了起来,五域的光正顺着主藤往冰原流去,林海的松绿、渡口的水蓝、戈壁的金红、中谷的褐黄,在冰原的莹白里交织,像一幅流动的画。
“不用操心了。”阿爷拍了拍藤生的肩膀,“它们早就成了一家子,自会互相照拂。”
藤生望着主藤,突然发现那些往五域延伸的新藤脉络,在主藤的根部交织成一个圆,圆的中心,正是当年那颗果核破土的地方。而此刻,那里正冒出一株极小的新苗,叶片上,五域的色彩和谐地融在一起,像极了五域人围坐在一起的模样。
他知道,这株藤的故事,永远不会有结尾。就像五域的情谊,会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守护下,长出新的枝蔓,结出更甜、更暖、更热闹的果,把整个五域,都织进一张充满生机与温情的大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