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编号
Sp-2023-074
背景
2023年夏,临江省云州市老城区改造进入收尾阶段。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槐安里”片区,半数楼栋已完成拆迁,断壁残垣间仍残留着生活痕迹——褪色的春联、挂在枯树枝上的旧衣物、墙角青苔覆盖的煤炉。未搬迁的居民多为老人,他们坚守着即将消失的街巷,也守着一个流传了半个世纪的禁忌:入夜后,绝不可回应窗外的鸮啼。
云州市特殊事件调查科接到报案时,槐安里已连续发生三起离奇失踪案。失踪者均为深夜独自在家的老人,现场无打斗痕迹,仅在窗台发现少量暗褐色羽毛,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叶与檀香的气味。报案人是失踪者之一的孙女林墨,一名民俗学研究生,她坚信祖父的失踪与槐安里的“夜鸮禁忌”有关,而非警方推测的“拆迁纠纷”或“意外走失”。
调查科指派专员陆沉接手此案。陆沉,38岁,前刑警,因一次诡异案件失去搭档后调入特殊事件调查科,擅长从民俗异闻中挖掘案件真相,随身总带着一本泛黄的《云州民间异闻录》,以及搭档留下的铜制罗盘。
诡异事件
槐安里的鸮啼,与寻常猫头鹰的叫声截然不同。据未搬迁的老人描述,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玻璃,又混着孩童的呜咽”,且只在午夜十二点后响起,精准得如同钟表。更诡异的是,回应过鸮啼的人,总会在三日内失踪。
第一起失踪案发生在半个月前。独居老人张桂兰,72岁,因舍不得养了十年的老猫“雪球”,拒绝搬迁。邻居称,失踪前一晚,曾听到张桂兰家传来两次鸮啼,第一次她骂了句“晦气东西”,第二次却反常地回应了一声“谁啊”。次日清晨,邻居发现张桂兰家大门虚掩,雪球蜷缩在窗台,对着窗外凄厉地叫,而张桂兰已不见踪影,窗台上散落着三枚暗褐色羽毛,气味刺鼻。
第二起失踪案的受害者是王德福,68岁,退休工人,固执地守着祖传的老房子。他的儿子证实,父亲不信鬼神,失踪前曾嘲笑过“鸮啼禁忌”,甚至扬言“要是真有鸮,我就捉来炖了”。失踪当晚,邻居听到王德福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随后是鸮啼,再之后便归于寂静。现场同样发现了羽毛和奇特气味,且王德福养的信鸽全部撞笼而死,尸体僵硬如铁。
第三起失踪案,便是林墨的祖父林正国,75岁,民俗爱好者,曾写下《槐安里风物记》。林墨告诉陆沉,祖父深知夜鸮禁忌,从未回应过鸮啼,但失踪前几日,他总是对着一本旧笔记本发呆,口中念叨“它们要找的不是人,是‘替身’”。失踪当晚,林墨接到祖父的电话,电话那头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鸮啼,随后便挂断了。她赶到槐安里时,祖父已失踪,窗台的羽毛上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笔记本摊开在桌上,其中一页画着一只衔着铜钱的猫头鹰,旁边写着“槐安里,槐下眠,鸮啼三声,魂归旧年”。
陆沉实地勘察时,发现槐安里的拆迁区域有一棵千年古槐,树干粗壮,枝繁叶茂,与周围的断壁残垣格格不入。古槐的树干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符咒,部分符号已被拆迁机械损坏。附近居民说,这棵古槐是槐安里的“镇宅树”,当年建片区时,风水先生特意选址在古槐旁,而鸮啼,似乎就是从古槐的方向传来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陆沉在古槐树下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窖,地窖内堆满了老旧的孩童衣物和玩具,墙角摆放着三个稻草人,稻草人的胸口贴着写有失踪者姓名的黄纸,而稻草人的眼睛,竟是用猫头鹰的头骨制成的。地窖的空气中,那股腐叶与檀香混合的气味愈发浓烈。
探索过程
陆沉将现场采集的羽毛送去化验,结果显示,羽毛并非来自任何已知的猫头鹰种类,其成分中含有微量的人类毛发角质和土壤中的腐殖质,仿佛是“活物与死物的结合体”。同时,调查科技术人员还原了林正国的笔记本数据,发现其中记载了一段被删除的民间异闻:
“民国二十七年,槐安里突发瘟疫,十户九空。当时有一戏班驻留此处,班主之女阿鸾染疫而亡,班主悲痛欲绝,用秘术将女儿的魂魄封入一只猫头鹰体内,称‘鸮灵’。阿鸾生前喜爱孩童,死后化为鸮灵,常在夜间寻找‘玩伴’。凡回应其啼声者,魂魄会被鸮灵牵引,进入‘旧槐安里’,成为它的‘替身’,永世困在幻境中。戏班后来离奇消失,鸮灵却留了下来,与古槐共生,每逢片区有重大变动,便会出现,寻找新的‘替身’。”
林墨看到这段记载时,突然想起祖父曾说过,槐安里建片区前,这里是一片乱葬岗,而那棵古槐,正是当年阿鸾的埋骨之地。“祖父说,古槐的根须缠绕着阿鸾的尸骨,鸮灵靠吸收尸骨的养分和人间的执念存活。拆迁破坏了古槐的根系,它感知到了危险,所以才频繁寻找‘替身’,维持自身的存在。”
陆沉决定夜间潜伏在槐安里,等待鸮灵出现。他让林墨留在调查科待命,自己则带着罗盘和《云州民间异闻录》,躲在张桂兰家的阁楼里。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一阵阴冷的风从窗外灌入,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那股腐叶与檀香的气味渐渐弥漫开来。
“吱呀——呜——”
鸮啼声如期而至,尖锐中带着一丝哀怨,仿佛就在窗户外。陆沉屏住呼吸,透过阁楼的缝隙望去,只见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猫头鹰停在古槐的枝桠上,它的羽毛呈暗褐色,翅膀展开时,竟有成年人的手臂那么长,而它的眼睛,是诡异的暗红色,像是燃烧的炭火。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苍老的回应:“谁在叫我?”
是仍未搬迁的陈婆婆,她的老伴去年去世,儿女在外打工,独自在家的她想必是太过孤独,才回应了鸮啼。陆沉立刻冲下楼,赶到陈婆婆家时,只见她正站在窗前,眼神空洞,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而那只巨型猫头鹰正停在窗台上,用暗红色的眼睛盯着她。
“别过来!”陆沉大喝一声,掏出罗盘指向猫头鹰。罗盘的指针剧烈晃动,发出“嗡嗡”的声响,猫头鹰似乎受到了惊吓,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翅膀扇动间,几片暗褐色的羽毛飘落,空气中的气味瞬间浓郁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