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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自己翻页的书(1 / 2)

档案编号:ψ-73

归档人:沈砚

归档日期:2048年1月15日

密级:需用七枚青铜铃铛在大寒夜的子时排成北斗状方可启封

第一章:

我第一次见到那本线装书时,它正躺在“大世界”古籍修复室的案台上。深褐色的封皮上没有书名,只在右下角烫着个褪色的“慎”字,书脊处缠着三圈暗红色的棉线,线头上沾着些细碎的银箔,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修复室的老郑头说,这是上周从拆迁的“慎德堂”老宅里收来的,发现时被压在供桌底下,书页间夹着半枚断裂的玉印,印文是“守书人”三个字。

“邪门得很。”老郑头往手心哈了口白气,“昨晚我锁门时明明把它合上了,今早一来,它自己摊在第三十七页,页脚还沾着点新鲜的桂花蜜,可这屋里压根没摆桂花。”

我戴着手套翻开书,纸张是泛黄的宣纸,字迹是工整的小楷,内容却不像正经典籍,更像本日记。开篇写着“民国二十六年冬,慎德堂第七代守书人沈砚,于藏书房立此契”——巧的是,我也叫沈砚,只不过是二十一世纪的沈砚,听祖父说,我们家祖上确实在“大世界”开过间叫“慎德堂”的书铺,后来在战火里烧了。

第三十七页上画着幅简笔画:一座七层的阁楼,每层窗边都站着个模糊的人影,阁楼顶层的房檐下,挂着七只铃铛,画旁写着行小字:“每夜亥时,阁中第七层会传来翻书声,若不应声,书虫便会啃食书页。”

我用镊子夹起书页间的玉印碎片,突然发现断面处有个极小的凹槽,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老郑头突然指着书脊:“你看!”棉线缠绕的地方,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珠,像血,顺着书脊往下滴,在案台上晕开个小小的红点。

当晚亥时,我留在修复室加班,果然听到古籍修复室隔壁的储藏间里,传来“沙沙”的翻页声。储藏间的钥匙早就丢了,我透过门缝往里看,昏暗中,那本“慎”字书正悬浮在半空,书页一页页自动翻动,每翻过一页,就有缕白气从书页里飘出来,在空气中凝结成个模糊的人形,对着我微微弯腰,像在行礼。

更诡异的是,那些白气接触到门缝的月光时,竟在地上拼出行字:“三日内寻齐七枚铃铛,否则,书虫会来找你。”

第二章:藏在墨里的人脸

老郑头第二天一早就告了假,说他孙子突然起了疹子,浑身长满了像书页边缘的锯齿状红痕。我在他的工作台抽屉里找到本泛黄的账簿,其中一页记着慎德堂老宅的历任主人,第七代主人的名字也叫沈砚,旁边用朱笔批注:“民国三十一年,于藏书房失踪,时年二十七。”

账簿最后夹着张褪色的老照片:穿长衫的男人站在座阁楼前,手里抱着本和“慎”字书一模一样的线装书,身后的阁楼确实有七层,顶层房檐下挂着的铃铛,和书中画的形状完全一致。照片背面写着行字:“铃铛藏于七处,见墨则显。”

“见墨则显?”我突然想起白天翻书时,指尖沾到的墨汁——那是修复古籍用的松烟墨,昨晚不小心蹭在了袖口上。我把袖口凑近“慎”字书的封皮,原本空白的封皮上,突然浮现出七个极小的墨字:“戏楼、染坊、钟表铺、药铺、茶馆、棋社、皮影馆。”

第一站是“大世界”的老戏楼。后台的化妆镜前摆着排墨锭,是以前戏班描眉用的。我用墨锭在掌心抹了点墨,对着镜子照,镜中突然多出个穿戏服的女人,她对着我举了举手里的铜铃铛,铃铛上刻着个“壹”字,然后身影就消失了。我在镜子后面的暗格里找到那只铃铛,铜锈里混着些银箔,和“慎”字书脊上的银箔一模一样。

染坊的老板是个聋子,姓周,他说十年前收过批旧布料,上面印着慎德堂的字号,布料里总掺着些黑色的絮状物,烧着后会变成银灰色的灰烬。我把墨汁滴在那些絮状物上,它们突然蜷缩起来,组成个铃铛的形状,指向染坊后院的枯井。井里果然沉着只铜铃铛,刻着“贰”,铃铛链上缠着根女人的长发,发质和我在戏楼找到的铃铛上缠着的一模一样。

当我在钟表铺的发条墨水里找到刻着“叁”的铃铛时,发现铃铛内侧刻着行小字:“书虫喜食墨,亦喜食人记忆。”那天晚上,我突然想不起祖父的模样了,只记得他总穿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却怎么也拼不出他的五官。

第三章:七只铃铛与七个影子

找到第五只铃铛时,我终于在“慎”字书里看到了更多关于“书虫”的记载。民国二十七年的日记写着:“书虫非虫,乃守书人失信所化,以书页为食,以记忆为饮,若让其啃完七卷,藏书房的阁楼便会现世,吞噬所有与慎德堂相关之人。”

配图里的书虫长得像条银白色的蚕,却长着七对透明的翅膀,头部有个极小的人脸,正是我在储藏间门缝里看到的那个模糊人形。

棋社的白老先生告诉我,慎德堂当年的藏书房确实有座阁楼,1945年被炸平了,埋在现在“大世界”地下停车场的位置。“那阁楼邪门得很,”白老先生敲着棋盘,“我小时候听我爹说,每到月圆夜,埋阁楼的地方就会冒出书纸燃烧的味道,还能听见有人喊‘第七卷烧起来了’。”

我在棋社的墨斗里找到刻着“伍”的铃铛时,铃铛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松手。“慎”字书里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像是被水洇了,第三十七页的阁楼图上,第七层的人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团黑色的墨迹,正慢慢往下蔓延。

老郑头的孙子疹子越来越重,医生说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我去医院看他时,孩子拉着我的手说:“阿姨,我总梦见只银色的虫子,它说我爷爷藏了第七只铃铛,不给它就吃掉我的记忆。”

我突然想起老郑头说过,他收那本书时,供桌底下还压着个紫檀木盒,里面装着些碎玉,当时觉得没用就扔了。我疯了似的跑到拆迁队的垃圾堆,在一堆碎砖里扒出那个木盒,盒底刻着幅微型地图,指向“大世界”最老的皮影馆。

皮影馆的老板是个瞎眼的老太太,姓秦,她说这皮影馆以前是慎德堂的藏书阁,1945年被炸后,她爹用残存的木料改造成了皮影戏台。“我爹说,当年有个穿长衫的年轻人,总来这儿看皮影,每次都点《七卷书》这出戏,看完就往皮影幕布后面塞块银箔。”秦老太用手摸着幕布,“他说,等凑齐七只铃铛,就能把‘书虫’锁回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