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来到艺术馆,林墨正在调试新的装置:一面巨大的双向镜,镜前是观众,镜后藏着一个与观众动作同步的演员。“你看,”林墨站在镜子前,镜后的演员立刻模仿她的姿势,“当你以为看到的是自己,其实可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陆沉突然注意到,镜后的演员左手手腕上,有一个新鲜的“∞”符号烙印。
双重身份的破绽
演员叫陈默,是林墨的助理。面对审讯,他很快承认了杀害苏晴的事实,但坚称自己从未去过江滩公园。
“是林馆长让我做的。”陈默的声音在发抖,“她说苏晴偷走了顾老师的设计,必须付出代价。她给了我那把匕首,还有详细的行动路线,说会有人帮我处理监控。”
林墨的律师提交了她的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晚,她的车坏在了距离星湖小区十公里的维修站,维修记录和监控都能证实。
陆沉却注意到一个细节:维修站的监控显示,林墨下车时戴着一顶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而她平时从不戴帽子。他让技术科放大画面,发现帽檐下露出的,是一截染成栗色的头发——林墨的头发是黑色的。
与此同时,江滩公园附近的便利店监控被修复。画面里,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买了一瓶矿泉水,付款时露出的左手手腕上,有“∞”符号的烙印。他的身高、体型,甚至走路的姿势,都与陈默一模一样。
“不是两个凶手,是一个人在两个地方被看到了。”陆沉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者说,有人让我们以为是一个人。”
他调取了陈默的医疗记录:三年前,他接受过骨髓移植,捐赠者的信息被加密了。但通过旧档案系统的漏洞,陆沉查到了捐赠者的名字——顾深。
更惊人的是,陈默和顾深的dNA序列,有99.9%的相似度。
镜中囚笼
顾深没有失踪。他患上了罕见的镜面人综合征,内脏器官与常人完全对称,三年前的一场手术让他不得不隐姓埋名。陆沉在郊区的一家疗养院找到了他,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面容枯槁,左手手腕上的“∞”符号已经淡成了浅痕。
“周明远和苏晴不仅抄袭了我的设计,”顾深的声音很虚弱,“他们还把我的装置艺术改造成了窃听器,卖给了商业对手。那些镜子里,藏着上百个商业秘密。”
顾深发现真相后,被周、苏二人设计陷害,一场“意外”让他险些丧命。林墨是他的学生,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陈默是顾深的克隆体——当年他参与过一个秘密的基因研究项目,陈默是他留下的“备份”。
“镜像场是真的存在的。”顾深看着窗外的雨,“当两个基因完全相同的人,在对称的地点做对称的事,就会产生共振。周明远和苏晴以为毁掉我就没事了,但他们忘了,倒影只要存在过,就永远不会消失。”
案发当晚,林墨利用艺术馆的镜像装置制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同时指挥陈默在江滩公园行凶。而星湖小区的凶案,是另一个被她说服的模仿者干的——一个同样崇拜顾深、憎恨抄袭者的年轻设计师,他的体型与陈默相似,林墨给了他同样的匕首和操作指令。
“那个卡车司机,”顾深咳了几声,“是周明远派来撞死我的,结果自己出了车祸。他车上的匕首,本是给我准备的。”
陆沉终于明白“∞”符号的含义:周而复始的复仇,永无止境的复制。
最后的倒影
林墨被捕时,正在拆卸她的装置艺术。无数面镜子碎在地上,每一片里都映出她平静的脸。“顾老师说,城市本身就是一面大镜子,”她笑着说,“你在里面看到的罪恶,其实早就藏在自己心里。”
陈默在审讯室里突然情绪崩溃,他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尖叫:“这不是我!我只是个倒影!”
陆沉站在双子塔下,雨已经停了。夕阳将两座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汇成一个巨大的“∞”。他想起周明远笔记本上的话——“倒影不能单独存在”。或许,每个凶手都是受害者的倒影,每个罪恶都是另一个罪恶的复制。
技术科在顾深的仓库里找到了最后一件东西:一面完整的镜子,背面刻着“3月17日,我杀死了我自己”。那一天,正是周明远和苏晴提交抄袭方案的日子。
档案的最后一页,贴着陆沉手写的备注:
“临江城的雨停了,但有些倒影,永远留在了镜子里。”
(档案末尾附着现场照片、顾深装置艺术草图、陈默与模仿者的监控截图对比、林墨办公室的画作照片、双子塔倒影现场测量图等,还有与案件相关的资金流向表、基因序列对比报告、审讯记录副本。)
(归档人:陆沉)
(归档处:临江城公安局绝密档案室,第35分区第4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