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后,他并没有进到屋内,而是悄然的转身离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过就在周承耀渐行渐远时,躺在床上的孙绾那原本紧闭的双唇竟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去查一查,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承耀低声吩咐道,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波澜。
德顺恭恭敬敬地点头应诺,想了想,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今日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了周承耀,没有丝毫夸张或修饰。
因为像这样的事情,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不难察觉到其中端倪,更不必说身为太子的周承耀了。
毕竟,他之所以能够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必定是历经无数风风雨雨、权谋算计的。
面对如此雕虫小技,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在内心深处,周承耀不愿相信这一切竟是出自郑知予之
所以是那个叫春杏的自作主张吗?
周承耀对此一无所知,但内心却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于是乎,他决定亲自前往郑知予那里探个究竟。
刚刚到达,便见郑知予正端坐在榻边,静心翻阅着手中的书。
周承耀轻声示意,免去了郑知予的礼数,而后落座在她的身侧。
他的语气中带着略微关切说道:“听说今日你有请府医前来问诊,可是身体有恙?”
郑知予闻得此言,愣了一瞬,随即面上泛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轻抚触着太阳穴,柔声回应道:“劳烦夫君挂念了,是因为今早下雨时外出漫步了一番,归来后就觉得有些头痛,所以才唤来府医查看一番,所幸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许风寒罢了。”
这番说辞看似无懈可击,且周承耀本就对心爱之人深信不疑,如此一来,最终遭受伤害的唯有春杏了。
“那就好。”周承耀紧握着郑知予的手,以示安慰与关怀。
只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郑知予身后站立的春杏身上,那眼眸中的冷漠仿若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春杏敏锐地捕捉到了周承耀投来的视线,不禁浑身一抖,迅速低下头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承耀并不准备善罢甘休,对于下人们不得擅自离府这一规矩,他可是从未听说过,而且能够约束住守门侍卫的,唯有眼前这个春杏了。
知予,瞧瞧你身旁这丫头,竟敢对主人无礼,心怀叵测,蛇蝎心肠,来人啊,杖责三十大板。
周承耀的语调平缓如死水,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无可辩驳的威严与决断力。
郑知予听到周承耀的话,惊愕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周承耀。
完了……他都知道了……
而一旁的春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叩头求饶:太子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三十大棍下去,奴婢怕是小命难保啊!
夫君……郑知予欲言又止的想要为春杏辩解几句,可当她触及到周承耀那冷冽的眼神时,喉咙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知道此时此刻,已毫无转圜之余地。
最终,郑知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杏被几名壮丁硬生生拖拽出门外,然后悄然合上双眸,试图隔绝外界传来的阵阵惨嚎声。
与此同时,她心中暗暗又给孙绾狠狠地记下了一笔仇怨。
周承耀之所以要惩罚春杏,原因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