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淡淡道:“这个狗奴才,刚才在外面竟然敢拦大皇子,你说,该如何处置?”
竟敢拦大皇子?
众人闻言,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贾珍心头一震。
他瞬间就明白了贾环的意图。
这是要借题发挥,用赖二的命,来狠狠地打他这个族长的脸!
赖二拦阻皇子,论罪当诛,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他根本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赖二呻吟一声,正好从昏迷中醒来。
他一看到面色铁青的贾珍,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涕泪横流地爬过去,抱住贾珍的腿哭嚎:
“老爷!老爷救命啊!小的不知道那是大皇子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拦阻外人啊老爷!饶命啊!”
贾环根本不看他,目光冰冷地锁定贾珍,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重压:
“此奴目无尊上,冲撞皇子銮驾,按家法,当乱棍打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贾珍身上。
贾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他能感觉到赖二抓着他裤腿的手在剧烈颤抖,也能感受到贾环目光中的冰冷杀意。
他心中屈辱、愤怒、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几乎要炸开。
他知道,贾环就是要逼他亲自下令。
他若保赖二,就是纵容家奴冒犯皇子,这罪名他担待不起。
他若杀赖二,就是自断臂膀,当着所有族老和子弟的面,被贾环逼着亲手打死自己的心腹,颜面扫地!
“老……老爷!不要啊!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赖二的哭嚎声如同催命符。
贾珍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苦涩:
“混……混账东西!冲撞天家,罪……罪该万死!来……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老爷——!!!”赖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个宁国府的家丁面面相觑,在贾珍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将疯狂哭喊求饶的赖二强行拖出了宗祠。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沉闷的棍棒声和赖二凄厉的惨叫声。
不多时,惨叫声渐渐消失。
祠堂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贾珍那扭曲狰狞的脸色,更不敢看贾环那平静无波却令人心悸的面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压抑。
贾环此举,哪里是处置一个奴才?分明是用最响亮的方式宣告,谁敢招惹他,谁就是这个下场!
即便是族长贾珍,也只能受尽屈辱!
贾环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着呆滞的贾政和几位噤若寒蝉的族老微微拱手:
“父亲,诸位族老,族中事务已了,贾环先行告退。”
说罢,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离去。
只留下祠堂内心思各异的众人,以及一个威信扫地、颜面尽失,心中恨意与恐惧交织的族长贾珍。
经此一事,贾环在贾家的地位,已无人可以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