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为了生崽吗(2 / 2)

她不敢完全相信,可心里那点因为他们的话而泛起的涟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石屋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次的安静,没有之前的尴尬,反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林苹果低着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草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想洗个澡。”

穿越过来两天了,她一直没好好洗过澡,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以前在城市里,她每天都要洗澡,不然根本睡不着。

苍和墨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我去打水!”苍立刻站起身,像是找到了什么能表现自己的事,快步往石屋外走,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些。

墨也站起身,对林苹果笑了笑:“我去拿干净的兽皮,你等一下。”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林苹果坐在草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吗?

她不知道。

可看着苍拎着沉甸甸的水桶回来,额角渗出薄汗;看着墨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兽皮放在石凳上,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她忽然觉得,也许……可以再看看。

至少,先洗个舒服的澡。

石屋里的火堆被烧得更旺了,苍把水倒进一个大石板槽里,墨往里面丢了几块烧红的石头,很快,热水就冒起了热气,带着淡淡的暖意。

热水在石板槽里泛着细密的热气,把石屋的一角烘得暖融融的。

林苹果看着水面倒映出的模糊影子,才看清自己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就不讨喜,再加上原主的性格…

她先洗了洗脸,用力的搓了搓。

皮肤接触到热水的瞬间,她舒服的呼了一声。两天来积攒的疲惫和黏腻,仿佛都被这温热的水流带走了。

“这个原主,居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脸上的脏污洗干净,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以后,她才看清了自己的样貌,杏仁眼,小翘鼻,有些没血色的唇…和自己前世一模一样。

她掬起一捧水,轻轻泼在手臂上,水花溅起的细小声音里,石屋外隐约传来苍劈柴的闷响,还有墨整理草药的窸窣声。

很奇怪,明明是两个不熟悉的兽人,他们的动静却让她觉得……安心。

不像以前独自住在公寓里,深夜的水管声、窗外的车鸣声,都只会让她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孤独。

林苹果看着水底晃动的光影,忽然想起苍说的“守一辈子”。

这个词太沉重了,沉重到她不敢细想。

她这辈子听过太多承诺了。爸妈说会永远陪着她,结果在她最需要依靠的年纪离开了;陈峰说会爱她一辈子,结果用最残忍的方式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承诺这东西,从来都是最不可信的。

可……苍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笨拙的认真。

墨说话时轻轻垂下的眼睫,也带着一种让人心软的温和。

“哗啦——”

她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

想那么多干什么?老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那就努力活着吧。

她快速洗完澡,拿起墨准备好的兽皮。那兽皮软软的,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比她身上原来那件粗糙的麻草裙舒服多了。

她笨拙地系好带子,对着水面照了照——兽皮是深棕色的,衬得她的皮肤比平时白了些,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神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

但总归……比刚穿来时那副死气沉沉脏兮兮的样子,好多了。

她推开隔开洗澡区域的草帘,走了出去。

石屋里的火堆还旺着,苍和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火堆两边,一个擦石刀,一个磨草药,见她出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林苹果被他们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紧张地攥着兽皮的边缘。

苍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随即又飞快地移开,耳根却红得更厉害了。

他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石刀往旁边一放,硬邦邦地说:“……水还够热?”

“嗯。”林苹果点点头,声音有点小。

墨的眼神比平时更亮了些,像是落了星光,他笑了笑:“兽皮还合适吗?要是大了,我再改改。”

“合适,谢谢。”林苹果低声道。

她走到草堆边坐下,刚想裹紧兽皮,就见墨递过来一个石碗,里面装着几颗剥好的浆果,果肉晶莹剔透,看着就很甜。

“刚剥的,吃点润润喉。”他说。

林苹果接过来,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带着点微酸,口感很好。她没忍住,又吃了一颗。

苍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嘴角悄悄往上弯了弯,又很快压下去,假装去添柴。

石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三人浅浅的呼吸声,还有炭火偶尔爆出的火星声。月光从石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把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

林苹果吃着浆果,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没有陈峰的冷言冷语,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空落落的破公寓。只有暖烘烘的火堆,甜丝丝的果子,还有两个虽然沉默、却不会让她觉得被抛弃的兽人。

她很快吃完了碗里的浆果,把石碗放在旁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洗过澡后,身体好像变得格外沉,睡意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困了?”墨问。

林苹果点点头,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苍站起身,往火堆里添了几根耐烧的干柴,又把旁边的兽皮毯往她身边推了推:“睡吧,夜里冷。”

林苹果没推辞,裹紧兽皮毯,缩在石床的毛皮毯上,闭上眼睛。

耳边是火堆的轻响,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和炭火味。

她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却又是痛苦,她梦到最爱的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按在地上,骂自己是个贱人,那双曾经温暖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打在她瘦小的身上。

苍靠在石壁上,看着林苹果的睡颜。她的眉头紧皱着,眼角甚至流着泪,把自己缩的更小一团。

“她好像……做噩梦了。”墨低声说,坐在床边。

苍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传闻都是一直她欺负别人的份,成了别人的噩梦,她怎么还会做噩梦呢?。”

“也许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们相处的这几天,也没被她刁难…”墨轻轻摸了摸林苹果的头,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林苹果慢慢安稳下来。

苍和墨就在床边安静的守着。

他们都知道,这个雌性心里藏着很多事,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一时半会儿亮不起来。

但没关系。

他们可以等她敞开心扉,告诉他们她突然性情大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