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得刻苦极了，由于嘴唇反复模仿那些拗口的发音都干裂了，笨拙地手指只会搬东西，无数次的握笔描红磨出了新茧子。
“喂，马鹿，别摆弄你那天书了，快来喝酒！”有同乡醉醺醺地招呼他，马鹿是当初统治巨济岛的松浦家族给他起的侮辱性名字。
“就是，学那些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让你变成秦人老爷不成？还不如大口喝酒痛快。”另一人嘲笑道。
“傻子有闲钱不买酒喝，去学那没用的，怪不得被叫做马鹿...”
面对嘲讽，孙不凡充耳不闻，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手中的书，因为在他心里，燃烧着一团火，一团要改变巨济岛、要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的熊熊烈火。
因为他叫孙不凡，注定不平凡！
这一天，孙不凡忙完码头上的活计，出人意料地，他没有立刻掏出书本，而是跟着那群同乡一起走进了喧闹的小酒馆。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同乡们惊奇地看着他，笑着打趣，“终于想通了？知道喝酒的好了？”
孙不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排着队。
酒馆老板是一个大秦来的商人，正低头算账，轮到孙不凡时，旁边负责招呼的高丽小厮用流利的方言懒洋洋地问：“要什么酒？”
孙不凡没有看那小厮，而是直视着酒馆老板。\/
他深吸一口气，用略显生涩、但每个字都发音异常清晰准确的秦语，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板。”
“我，想和您。”
“做一笔，交易。”
酒馆老板闻声，愕然抬头，满脸懵逼。
“？？？”
看着眼前这个发音标准，眼神坚定的高丽青年，酒馆老板脸上的错愕渐渐转为饶有兴趣。
在巨济岛，能说如此流利秦语的本地人凤毛麟角。
这样的人才，随便在哪个衙门找个通译或小吏的差事，都易如反掌，完全不愁吃喝，何必跑来跟自己做什么交易？
旁边那个只会几句蹩脚秦语的高丽小厮，脸色瞬间煞白，紧张地攥紧了抹布，生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行”抢了自己的饭碗。
“哦？做什么交易？”老板语气不紧不慢。
孙不凡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用炭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秦文字，他盯着那些字，语速缓慢：“我...想替您...去釜山浦...运酒。”
“巨济岛...缺好酒。您...从釜山浦...进货。我...帮您运。利润...分成。”
老板哑然失笑：“小伙子，想法不错，但我为何要与你合作？我自有相熟船队直接从釜山浦进货，成本更低，何必多此一举？”
酒馆里其他高丽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好奇地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