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御史气得肝颤,又问:“那你私自扣留抄家所得,还把钱财银两和田产分给青林镇百姓,又作何解释?”
“大人从何处听的谣言,我可没有私分。”
王长乐一脸坦然,“那些田产钱财,本就是冯家强占老百姓的,我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严御史显然不信,站起来追问:“那你在千户所给军户们分冯家的银子呢?难道冯家还强占了千户所军户的钱财土地不成?”
王长乐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严大人有所不知,给千户所军户分的银子,与冯家无关,那是从黑阎王那儿剿匪得来的,黑阎王贪财,全县皆知,不信大人可以去打听打听,当夜剿匪,我们从黑阎王山上搬下来三箱金银财宝,给军户们发的银子正是剿匪所得,与冯家毫无关系,冯家的财产都在县衙库房封着,记录在册,大人可去查验,可别冤枉了好人啊。”
严御史怒极,他觉得王长乐在把他当三岁小儿糊弄,再次质问:“你敢说你没有拿冯家那五千两银子?”
王长乐双手一摊,反问:“什么五千两?我不知道啊。”
严御史道:“就是冯家装在大箱子里,连夜运送出城的五千两银子。”
王长乐看向宋明德,装模作样地问:“宋大人,你知道这事儿吗?”
宋明德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王长乐随即让书吏拿来记录账册,递给严御史:“严大人您看,账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嘉佑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五日夜,冯家商队出城,经平山县千户所百户王长乐及平山县县令宋明德亲自查验,箱中所装,皆为绸缎药材,并无银两,没有您说的五千两银子啊。”
严御史看着账册,又看看王长乐和宋明德一唱一和,满脸无辜的样子,气得差点晕过去,大怒道:“你们...你们这是欺瞒上官。”
可谁让王长乐把证据做的扎扎实实,摆在眼前,你看吧,完全没问题啊,无论如何都拿王长乐确实没办法,总不能强扣屎盆子在他头上吧。
宋明德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严御史面前:“严大人,您消消气,有话坐下慢慢说。”
严御史喝了口茶,平复了情绪,眼瞅着王长乐不好对付,转而对宋明德发难:“宋县令,我且问你,这些日子施粥、搭草棚子、修官道水渠,银子从哪儿来的?”
宋明德不知该怎么回答,王长乐抢先说道:“这些银子,确实用了冯家抄家的一部分,不过大秦律规定,县衙可以适当留一部分抄家所得用于民生治理,平山县用这部分银子修路修渠、施粥放饭、稳定民生,全都符合朝廷规定,没有丝毫逾越之处。”
一番话下来,严御史被说得哑口无言,彻底没了脾气,心累啊,太他娘的心累了,当了御史以来,从来没这么心累过,感觉对线的不是小小的县令和百户,而是朝廷里那些年过半百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