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王长乐如今能直接给州府和按察使司递折子,周文远后脊梁一阵发凉,悔不当初呦,自己昨天怎么就那么贱,惦记上了王长乐家的酒水生意呢!
“爹,要不...备些厚礼?”周允之小声提议。
“备!把库房里那对青瓷瓶和上个月收的那方端砚都带上!”
周文远咬着后槽牙,那端砚本是留着给儿子打点举人考官,走门路用的,足足花了五十两银子啊,即将因为自己的犯蠢行为白送人,心都在滴血。
带上家丁,周家秀才父子赶忙一溜烟小跑冲向云溪村,经过马队时,洛时安微微皱眉,周家父子搞什么?提前去给长乐贺喜?有这个必要么...
王长乐刚起床,却见母亲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立在自己窗前,不光是母亲,父亲,姑姑姑父,小倩小勇铁蛋都在,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满脸惊讶不知所措。
“娘,你怎的了?怎么这个脸色,是不是昨晚上鸭子不新鲜,身体不舒服?”
母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让大儿子自己出门看吧。
开了门,饶是王长乐有所准备,还是一脸懵逼,这啥情况,昨个惦记自家酒水生意的周家父子,此刻正一个跪在地上,一个深深鞠躬,听见声音响动,慌忙的抬起头来。
周文远挪动膝盖到了王长乐面前,拽着王长乐裤腿,直接开始嚎了,哭着卖惨,说昨个自己不该上门来啊,是自己的错,自己回去想了一晚上,大清早的便来王家跪下道歉,希望祈求王长乐的原谅。
王长乐以为自己还做梦呢,自己昨晚上临睡觉前,确实想着进今天醒了就去搞定周家,可这画面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堂堂秀才给自己下跪?不真实啊,掐了自己一下,嘶,有点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此刻宅基地内三个坊做工的女娃子们纷纷来了,见到周家父子秀才模样,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鸭蛋,在后面指指点点的吃瓜。
“那不是周老爷吗?前几日还听我爹说,周老爷在乡上可阔了,出手就是八个菜的大席面呢,怎的给长乐跪了?”
“快看快看!周老爷的膝盖都沾上泥了!我娘说读书人的膝盖比金子还贵,见到乡正和县太爷都不用跪呢!”
“你们说...该不会是王大哥夜里去周家...”一个女娃子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说啥呢!”小芳赶紧捂住那人的嘴。
“没见周老爷中气十足地嚎着吗?要我说啊,准是半夜做噩梦了!”
女娃子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叽叽喳喳的传入周家父子耳中,周允之依旧保持着长辑的姿势,低着头,面红耳赤,真是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光了,让一群农村女娃给喷了,太丢脸了,明天,不,今天就回州府去,这怀安乡是一天都不能呆了。
至于周文远,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眼瞅着洛时安和三个衙门的人就要来了,心一横,喊道:
“王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