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感激的当属栓柱家里,一家三个人在王长乐家的宅基地做工,每天带回来铜板和白米,今个儿栓柱还带回来了一截腊肉,栓柱娘切了一小段煮了吃,就连栓柱妹妹都分到了两片,可见生活水平提升有多大。
黄海,某座小岛,倭寇大军的落脚点。
海风裹着咸腥气,卷过小岛,倭寇门的战船挤在浅湾里,黑压压一片,桅杆上挂着抢来的破布条,夜风吹过,啪啪作响。
岸上点了上百堆火,火苗跳得老高,照得人脸忽明忽暗,倭寇们三五成群地围着火堆,有的盘腿坐着,有的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倭寇们大多穿着破烂的衣裳,有些干脆光着膀子,露出晒得黝黑的皮肉,上面横七竖八地爬着刀疤。
火堆上架着铁锅,里头煮着抢来的米和咸鱼,咕嘟咕嘟冒着泡,一个矮壮的倭寇用木勺搅了搅,舀起一勺尝了尝,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淡了!”旁边的人随手抓了把盐撒进去,又丢进几块干肉,继续煮。
旁边,几个倭寇正围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地灌,酒坛子在他们手里转来转去,酒水洒了一地,混着沙土被他们毫不在意地喝下去。
有人喝高了,扯着嗓子唱起家乡的小调,调子古怪,像是哭又像是笑,旁边的人听得不耐烦,一脚踹过去,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滚进沙地里,其他人哈哈大笑,也不拉架,只管继续喝酒。
更暗处,几个倭寇蹲在礁石上,手里攥着抢来的铜钱和碎银,借着月光点数,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阴冷的笑声,还有人摸出一块绣花手帕,凑到鼻尖嗅了嗅,露出猥琐的笑,旁边的人立刻凑过来抢,几人推搡着,差点掉进海里。
岛的中央,上千个倭寇横七竖八地睡在抢来的绸缎上,鼾声如雷,有人怀里还抱着刀,刀鞘上沾着干涸的血迹,海风一阵阵吹过,火堆渐渐小了,只剩下几点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夜更深了,海浪拍打着礁石,哗啦哗啦的响,岛中央为数不多的营帐中,两名倭寇正对坐着一边烤肉,一边交谈。
一身形矮小的倭寇面色阴沉,眼中闪着嗜血光芒,恶狠狠地将刀插入烤肉当中,骂道:
“该死!该死的江城!该死的大秦人!”
“不是说秦国那个狗屁皇帝昏庸老迈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江城长掌管所有东海水军?!江城比那些草包难对付多了,让我们吃了好多亏!”
对面的倭寇是一名武士,身材比倭寇高大的多,身上横七竖八的疤痕箭孔衬得他格外狰狞,手中的肉还没有烤熟,就用刀送进嘴里咀嚼着,说道:
“平次郎,不必担忧,我们有两万人,大秦整个黄海渤海都在我们的掌控中,江城只是小胜几次,还龟缩在岸边,不敢和我们正面作战!”
被称为平次的郎倭寇喝了一口酒,冷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武藤他们在大秦的福建广东沿海肆虐,抢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和女人,我们却被打成了丧家之犬,十兵卫,你心里能平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