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歉还不行么?
面对哭成泪人的同事,
张彪彻底懵了。
他在安欣身旁不停说着好话,
可对方的目光始终钉在师父离去的方向,
连个眼风都没扫过来。
张彪气得直磨牙。李响,
往我鼻梁上来一拳!
既然他打了安欣,
现在让李响揍回来总行了吧?
真打?
李响偷瞄着无动于衷的安欣,
看来那拳真是伤到心了。要不...
他小心翼翼地提议,
你也打张彪一拳?
回答他的是死寂般的沉默。
两人交换个眼神——
这梁子怕是结死了。赶紧的往这儿打!
张彪的火爆脾气上来了。
李响用口型确认:
真打啊?
磨蹭啥呢?
张彪不耐烦地催促。
随着的一声闷响,
调解以最原始的方式完成了。
张彪脸色阴沉地皱起眉头。
李响眼神一凝,猛然出手!
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结结实实地击中张彪的脸颊!
“砰!”
张彪眼前一黑,剧痛瞬间从鼻梁炸开。
他踉跄着后退,泪水混杂着鲜血糊了满脸。李响!你疯了吗?”
张彪捂着鼻子倒吸凉气,每呼吸一次都像被火燎过。我这不是在帮你们调解吗?”
李响手忙脚乱掏出纸巾,血珠已经滴在张彪的制服前襟。
此时安欣才如梦初醒,盯着张彪血流如注的鼻子怔住:“你......怎么回事?”
张彪僵在原地。
李响捏着染红的纸巾欲言又止。
原来方才那出闹剧,安欣压根没看见?
张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盯着安欣茫然的表情,拳头又硬了。
“多大点事,至于吗?”
安欣听完缘由直摇头,将沾血的冰袋抛过去,“师傅刚给的,借你用用。”
张彪盯着冰袋上褐色的血渍,嘴角抽搐。翻个面不就行了?”
安欣眨眨眼。
从小到大的交情,早把这拳头的恩怨冲淡了。安欣,”
张彪用干净那面毛巾压住鼻子,闷声道,“以后说话过过脑子。”
嘶!
冰冷的触感贴上鼻梁的瞬间,张彪顿时觉得痛感消退了不少。张彪,先前是我说话欠考虑。安欣突然开口,嗓音有些哑,不该为了案犯的处境轻视同僚安危。
他垂着眼睫,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制服下摆。
最近确实太急功近利了,曹闯师傅的教诲言犹在耳。
那些翻涌的杂念——安芸狡黠的笑眼,孟钰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那个总挂着奶膘的小娃娃——都被他硬生生按进意识深处。
师傅说得没错。
安芸确实是个妖孽。
商场上翻云覆雨的手段,社交场中无往不利的魅力,都像他左眼那颗泪痣般晃得人眼花。
可那又如何?他和自己本就在截然不同的轨道上。
既然选择了这身警服,就该把全部心力浇铸在眼前的案件上。
莫名地,小五慢吞吞整理档案的身影浮现在脑海。
安欣蹙眉,不明白为何此刻会想起那个反应总比旁人慢半拍的徒弟。
张彪举着冰袋的手僵在半空,和李响交换了个匪夷所思的眼神。
省局出了名的倔驴安欣,连安长林副厅长都敢当众顶撞的主儿,此刻居然在道歉?那记勾拳难不成还附带效果?
李响直接伸手探向安欣前额,被对方偏头躲开时,两人眼底的震惊更浓了。
安欣满脸不可思议!
体温正常啊!
这是什么情况?
安欣:......
你们俩太夸张了吧!
不就是道个歉吗?
至于这么惊讶吗?
安欣,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张彪谨慎地打量着安欣。
他感觉眼前的安欣有些陌生。
从前那个固执的安欣,
认准的事绝不低头。
现在,
怎么突然变了?
我刚刚听了师傅的教导。
迎着李响和张彪困惑的目光,
安欣复述了曹闯的话。以前我总以为,
大家支持我是因为道理在我这边。
安欣苦笑着摇头。
这些年独自对抗整个省局的画面,
在脑海中闪回。
他坚守了正义,
却让同事承受更多压力。
政治正确的背后,
是同事们被埋没的付出。
如果是安芸在这里,
他会怎么做?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那个懒散的家伙,
大概会把工作都丢给李响和张彪,
然后平分功劳。
但奇怪的是,
大家都乐意跟着安芸干。
也许,
自己也该学学这种智慧?
曹闯的教诲,
和安芸晒太阳的背影,
在安欣心里交织。
或许,
有些事情,
用力过猛反而不好。
这一刻,
安欣隐约触摸到了,
那个属于安芸的秘密。
他身上缺少一种特质!
在荧幕故事里,安欣最终能将高启强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