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闯始终静立如松。
听着徒弟的质问,
沧桑的面容未起波澜。
仿佛这场对话,
早已在他预料之中。师父,您让我太失望了。”
安欣逼近两步,
眼中尽是痛心。
昔日的铁面判官,
终究向权位低了头!
正义的天平,
终究敌不过人情世故!
安欣毫不掩饰讥诮之色。安芸确实参与。”
曹闯终于开口,声沉如铁:
“依治安管理法……”
应当处以三千元罚款。”
曹闯当众承认了自己的疏忽。
安欣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意。但治安问题归派出所管辖,”
曹闯话锋一转,“与省局无关!”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
安欣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方才只顾着心中的正义理想,却忽略了一个关键——这类案件确实不在省局职权范围内。即便如此,你仍然认为我们的处置不当,不合规矩!”
曹闯直视着安欣,直接点破了他的心思。安芸无非是仗着父亲是安局,就敢在省局肆意妄为?”
他的语气平淡,眼中却透着深深的失望。你难道认为,安局的面子就值这三千块罚款?”
安欣怔在原地,无言以对。举报安芸涉赌?可他并未参与金钱交易;指控他出入娱乐场所?法律哪条明文禁止?”
曹闯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他理解安欣此刻的挣扎。
安欣骨子里极其骄傲,行事严谨到近乎苛刻。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本质上也是个正直的好人。
如果没有安芸的存在……
但安芸的出现,对安欣而言简直是碾压式的打击——才华、外貌、声望,全方面被彻底压制。
论名声,安芸早已响彻京海,其创立的建功集团成为城市新名片。
短短两月,集团估值突破七百亿,更创下单月净利七十亿、纳税四亿的商业神话。
安芸的才干无可挑剔。
至于他的为人——
看看建功集团怎么对待工人就明白了!
当其他工地还在压榨劳力,没日没夜地干活。
工钱能不能拿到全凭包工头脸色时。
安芸的建功集团已经推行半小时轮班制。
实行双倍薪资的福利政策!
京海老百姓都在传颂安芸的名字!
甚至——
有建功集团的员工。
在家里给安芸设了长生牌位!
说实在的。
在京海市。
老百姓可能不晓得市长是谁。
但绝对认得安芸这个人!
安芸的名声不仅在京海家喻户晓。
就连京城里。
不少大领导都听说过他!
现在。
外省的官员们。
个个眼冒绿光!
恨不得把建功集团抢过去!
比起安芸。
安欣简直活成了反面教材!
一边是全市闻名的商界楷模。
一边是省厅默默无闻的小警察!
一个深受劳动者爱戴。
一个在单位处处受挤兑!
安欣,要说特殊待遇。
曹闯的话像把刀子。你得到的关照可比安芸多多了。
安欣猛地抬头。
刚要开口辩解。
曹闯又补刀:就说今天出风头的案情汇报!
凭什么让你来?
你在徐江白江波案里立功了吗?
全局就数你最拼命?
你是发现了高启强的线索。
可后来呢?
挖出什么关键证据了?
安欣被噎得说不出话。你扔下四台泡过的水泵。
张彪拉着这些臭烘烘的玩意儿。
跑遍半个城!
花了一千多块钱。
才找到肯清洗的公司!
那时他也三天没合眼了。
差点被带病毒的腐臭味熏昏过去!
曹闯冷冷扫他一眼。挨他那拳你活该!
还拉着李响去抢功?
她独自被留在鱼塘边!
听到这话,
安欣的心猛然一沉。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但曹闯抬手打断了他。安欣,你不过是省局的普通警员。
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迁就你?
明明很多人不喜欢你,
却要听从你的安排?
这番话如雷霆炸响!
安欣脑海嗡嗡作响。
这些问题他从未细想。
他一直以为是在与同事协商共事,
可为何没人提出异议?
难道......
是安叔和孟叔在暗中关照?
实话告诉你,
要不是两位局长特别照顾,
你这身警服早就保不住了。
你真觉得所有人都该听你的?
曹闯看着呆立的安欣。
他本不想这么早点破,
安欣虽然固执,
却极富责任心,
总能发现关键线索。
他的能力确实出众,
也从不缺乏勇气。
曹闯原计划等安欣受挫时
再告知这些事。
但现在他必须提前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