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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王杏庵义恤贫儿 金道士娈情少弟(1 / 2)

咱们接着唠《金瓶梅》第九十三回,这一回堪称“陈敬济落魄进化史”——从官司缠身的破落户,跌成被地痞碰瓷的丧家犬,再沦为冷铺里的乞丐,好不容易遇着贵人救助,以为能“出家重生”,结果又掉进道士的龌龊坑,最后还跟旧相好冯金宝重逢,简直比现在的“逆袭爽文翻车版”还抓马,咱们一点点扒开这糟心又好笑的剧情。

先从开头那首诗说起,“阶前潜制泪,众里自嫌身”,翻译过来就是“在人群里偷偷抹眼泪,觉得自己丢人现眼,跟个局外人似的”,这话往陈敬济身上一贴,简直量身定做——上回刚从牢里出来,家没了,钱没了,唱的冯金宝也回妓院了,好不容易捡条命,还得去跟杨大郎要被卷走的半船货,结果这一去,直接把自己怼进了“碰瓷现场”。

陈敬济走到杨大郎家门口,试探着喊:“杨大郎在家不?”他哪儿知道,杨大郎早就把货卖了钱,躲了一阵子,听说陈敬济家死了老婆、坐了牢,觉得他好欺负,竟偷偷回家了。听见陈敬济来要货,杨大郎不自己出面,让弟弟杨二风出来“背锅”——这杨二风可不是善茬,是个典型的“街溜子+碰瓷专业户”,胳膊上紫肉横生,胸前黄毛乱长,看着就像刚从菜市场打架回来的野猪,一出来就反咬一口:“你把我哥叫出去做买卖,这几个月没信儿,是不是把他推河里淹死了?你不找人,倒来要货?人命要紧还是货要紧?”

陈敬济被问懵了,刚想辩解,杨二风一把扯住他,就要动手。陈敬济吓得赶紧挣开跑回家,把大门关得跟铁桶似的。可杨二风还没完,故意捡了块三尖瓦,往自己头上一磕,顿时血流满面,跟拍武侠剧似的,然后拎着瓦碴子追到陈敬济家门口,拍着门骂:“我操你娘!我见你家银子了?你敢来我家放屁,看我不打死你!”

陈敬济这会儿刚从牢里出来,“惊弓之鸟”都不足以形容他——听见个绳响都怕成蛇,哪儿敢开门?只能缩在屋里,任凭杨二风骂爹骂娘、拿大砖砸门,连大气都不敢出。这真是“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前陈敬济欺负西门大姐的时候多横,现在遇见比他还恶的地痞,连个屁都不敢放,妥妥的“软柿子专挑硬的捏,遇见真硬的就成泥”。

没几天,陈敬济就扛不住了——家里没米下锅,还得应付杨二风的骚扰,只能把仅剩的大房卖了,换了七十两银子,典了个偏僻小巷的小房住。接着又把丫鬟重喜儿卖了,只留着元宵儿跟他作伴;没过半个月,小房也住不起了,只能去赁房;后来陈安也跑了,元宵儿也病死了,陈敬济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家里的桌椅板凳全卖光,真正的“一贫如洗”,最后连房租都交不起,钻进了“冷铺”——这冷铺搁现在就是“流浪汉收容所”,里面全是花子,冬天跟冰窖似的,夏天跟蒸笼似的,也就比桥洞强点有限。

花子们见陈敬济长得清秀,以前还是富家子弟,没太欺负他,让他睡热炕,给个烧饼吃,还让他干“顶火夫”的活儿——就是打梆子摇铃,负责夜里报时、看场子。那时候正是腊月,天寒地冻,还下着大雪,陈敬济穿着单衣,提着铃铛串街巷,冻得耸肩缩背,跟个筛糠似的。有天五更,总甲看见个病花子躺在墙根下,怕冻死了,让陈敬济看着,给了把草让他烤火。陈敬济熬了一夜没睡,靠着墙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西门庆家的时候,穿金戴银,跟潘金莲打情骂俏,醒了就忍不住哭起来。

花子们问他哭啥,陈敬济叹了口气,念了首打油诗:“频年困苦痛妻亡,身上无衣口绝粮。马死奴逃房又卖,只身独自在他乡。朝依肆店求遗馔,暮宿庄园倚败墙。只有一条身后路,冷铺之中去打梆。”翻译过来就是“年年倒霉老婆死,没衣没饭饿肚子,马跑奴逃房子卖,孤身一人在外飘,早上讨饭晚上睡墙根,只能在收容所打铃混日子”,听得花子们都直摇头——这真是“昔日富二代,今日乞丐王”。

就在陈敬济快饿死的时候,救星来了——清河县有个叫王宣的老者,字廷用,六十多岁,家道殷实,是个出了名的“慈善家”,专门济贫救苦,人送外号“王大善人”。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王乾是牧马所的正千户,小儿子王震是府学的秀才,家里开着典当铺,日子过得滋润,没事就去寺庙听经、在家念佛,还在门首施药救人。因为后园有两株杏树,给自己取了个道号“杏庵居士”,跟现在的“公益博主”似的,名气不小。

有一天,王杏庵头戴重檐幅巾,身穿水合道服,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在门首站着,正好看见陈敬济打门前过,陈敬济赶紧趴在地上磕头。王杏庵忙扶他起来:“我的哥,你是谁啊?我眼昏,不认得了。”陈敬济冻得说话都打哆嗦:“老人家,我是卖松槁陈洪的儿子。”王杏庵想了半天:“你是陈大宽的儿子?”看见陈敬济衣服破得露肉,脸又黄又瘦,忍不住问:“贤侄,你咋弄成这样了?你爹娘还好吗?”

陈敬济叹了口气:“我爹死在东京,我娘也没了。”王杏庵又问:“我听说你在丈人家住过?”陈敬济把自己被月娘撵出来、西门大姐死了、打了官司、被人坑了本钱的事儿说了一遍。王杏庵更心疼了:“贤侄,你现在住哪儿啊?”陈敬济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支支吾吾:“我……我在冷铺里住。”

王杏庵一听,眼圈都红了:“可怜啊!想当初你家多风光,我跟你爹还是朋友,那时候你才扎着小辫儿上学,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你那些亲戚呢?就没人帮你一把?”陈敬济说:“我张舅那儿,我不好意思去。”王杏庵赶紧把他让进屋里,叫小厮摆上点心酒菜,让陈敬济放开吃——陈敬济饿了好几天,跟饿狼似的,差点把盘子都吃了。

王杏庵见他身上单寒,又拿出一件青布绵道袍、一顶毡帽、一双毡袜绵鞋,还秤了一两银子、五百铜钱,递给陈敬济:“贤侄,这衣服你先穿,铜钱当盘缠,赁个半间房住,这一两银子做点开小买卖,比如卖个柴米油盐,总比在冷铺里混强,免得丢你爹的脸。每月房钱不够,就来我这儿拿。”陈敬济趴在地上磕头谢恩,心里感动得不行,嘴里说着“小侄知道了”,拿着东西就走了。

可陈敬济这“扶不起的阿斗”属性,真是刻在骨子里——他既没赁房,也没做买卖,五百铜钱天天在酒店、面店挥霍,一两银子还捣鼓了些假铜钱在街上花,结果被巡逻的当小偷抓了,送到坊里一顿好打,银子花光了,还落了一屁股疮。没两天,绵衣也输光了,袜子换了吃的,又变回了街上讨饭的,跟现在的“月光族+赌鬼”没两样,真是“烂泥糊不上墙,扶上墙也得掉下来”。

又一天,陈敬济又打王杏庵门首过,王杏庵正站在门口,看见他身上就剩个毡帽,光脚趿着鞋,冻得直哆嗦,忍不住问:“陈大官,你那买卖做得咋样?房钱够了吗?”陈敬济半天说不出话,问了好几遍,才把自己又把钱造光的事儿说了。王杏庵叹了口气:“贤侄,你这不是过日子的样啊!你就算干不了重活,找个轻活儿,比如帮人看店、送个货,也比讨饭强,免得被人笑话。你咋就不听我的呢?”

又把他让进屋里,叫人拿饭给他吃,吃完又给了他一条夹裤、一领白布衫、一双裹脚、一吊铜钱、一斗米:“你这次可别再乱花了,卖点柴炭、瓜子儿,好歹混口饭吃。”陈敬济嘴里答应着,拿了钱米出门,结果没几天,又跟冷铺里的花子一起把米吃了,把布衫、夹裤输了个精光。大正月里,抱着肩膀在街上走,不好意思见王杏庵,只能在他家房山墙底下晒太阳。

王杏庵冷眼看见他,没叫他,陈敬济挨了半天,还是过来磕头。王杏庵见他还是老样子,无奈地说:“贤侄,这不是长久之计啊!人要吃饭,日子要过,你总不能一直讨饭吧?我给你找个去处,清闲又能安身,就怕你不去。”陈敬济赶紧跪下哭:“老伯只要能让我安身,我啥都愿意干!”王杏庵说:“离城不远,临清马头上有座晏公庙,那地方是鱼米之乡,热闹得很,庙主任道士跟我关系好,他手下有几个徒弟,我送你去做道士,学些念经吹打,给人家做做法事,也能混口饭吃。”陈敬济连忙答应:“老伯说了算!”

王杏庵赶紧叫裁缝给陈敬济做了两件道袍、一顶道髻,鞋袜也备齐了。第二天,陈敬济来了,王杏庵让他在空屋里洗了澡、梳了头,戴上道髻,换上新衣服,活脱脱一个“小道士”。又备了四盘羹果、一坛酒、一匹布、五两银子,自己骑马,雇了头驴让陈敬济骑,带着两个小厮挑着礼物,往临清晏公庙去——七十里路,一天就到了。

到了晏公庙,天已经晚了,王杏庵下马进庙,只见青松翠柏,红墙朱户,气派得很,跟现在的“网红文旅庙”似的。山门高耸,殿阁整齐,大殿里塑着十二尊龙王像,长廊上刻着水族图案,旗竿插得老高,香火旺盛得很——这晏公庙是管河道的,往来船家都来祭拜,求风调雨顺,所以特别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