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战场的清扫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江风中依旧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投降的陈纪军士卒垂头丧气,在刘备军士的看押下,排成长列,等待处置。江面上,破损的战船或被拖曳,或被拆解,水师将士们忙碌地打捞着落水的同袍和敌兵。
刘备立于刚刚经历血战的高地上,目光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沉声下令:
“管亥!”
“末将在!”管亥抱拳。
“命你率本部兵马,负责清点、看管所有陆上俘虏,甄别军官与士卒,妥善安置,不得虐待。”
“遵命!”
“管承!”
“末将在!”管承应声。
“水师俘虏及缴获船只,由你全权处理。修补可用战船,整编降卒,补充我军水师。”
“诺!”
“翼德,”刘备看向浑身浴血却依旧战意昂扬的张飞,“你与所部黑骑营,暂留丹阳,与管亥、管承与南部的曹豹、许耽一同,巩固沿江防务,震慑宵小,确保丹阳万无一失!”
张飞虽然更想跟随刘备继续征战,但也知此地重要,瓮声应道:“大哥放心!有俺老张在,保管丹阳稳如泰山!”
安排妥当丹阳事宜,刘备不再耽搁。在徐盛水师的护卫下,他与郭嘉、黄忠、典韦、陈到、祖郎及其所部精锐,登上了战船。帆樯林立,劈波斩浪,直指一江之隔的吴郡。
船队抵达吴郡北岸一处临时码头时,蒋钦、周泰早已押着两名被捆缚的将领在此等候。正是被生擒的雷薄与陈兰。
“主公!军师!”蒋钦、周泰上前行礼,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幸不辱命,擒得敌将雷薄、陈兰在此!”
刘备看向二人,赞许道:“公奕、幼平勇冠三军,此番又立大功!即日起,蒋钦、周泰二将,各领一军,仍归管承将军节制,共掌水师!”
独领一军,乃是将领莫大的荣耀。蒋钦、周泰激动万分,单膝跪地,声音铿锵:“谢主公厚恩!末将定效死力,以报主公!”
“快快请起。”刘备亲手扶起二人,随后目光转向被押解的雷薄、陈兰。
此时的雷薄、陈兰,盔歪甲斜,神色灰败,早已没了昔日袁术麾下大将的威风。
刘备看着二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袁术篡逆,人神共愤。你二人身为汉将,不思报国,反而附逆,助纣为虐,今已被擒,还有何话可说?”
雷薄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长叹一声:“刘使君……某与陈兰,本一介武夫,蒙我家主公收录,累授官职,随其征战,只为报其知遇之恩。今兵败被擒,实乃天意,夫复何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陈兰在一旁也默然点头,显是存了死志。
刘备闻言,并未动怒,反而微微颔首:“知恩图报,乃丈夫所为。然,大义面前,私恩为小。袁术悖逆,已是天下公敌,你等追随于他,非但不能报国,反而玷污忠义之名。如今迷途知返,犹未晚也。”
他走近两步,看着二人:“我观二位将军,皆有统兵之能。何不弃暗投明,随我讨逆安民,将来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岂不远胜于为逆贼殉葬,遗臭万年?”
雷薄、陈兰本已心存死志,闻听刘备此言,又见其态度诚恳,心中不由动摇。他们与刘备并无私仇,此前各为其主罢了。如今袁术大势已去,刘备声威日隆,又如此礼贤下士……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动。雷薄率先单膝跪地,沉声道:“使君仁德,薄……深感惭愧!若蒙使君不弃,雷薄愿降,鞍前马后,以供驱策,戴罪立功!”陈兰也连忙跪下:“陈兰亦愿降!请使君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