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微型、短暂,却又绝对主宰的领域,被强行构建了出来。
太初领域!
“这是……”黄金面具下,高塔祭司第一次发出了惊疑不定的声音。
林尘没有给他解惑的兴趣。
在这片唯我独尊的领域之内,他就是开天辟地的神只!
心念再动,五行剑匣悍然洞开!
这一次,飞出的不再是五柄独立的飞剑。
金、木、水、火、土五道神光,自剑匣中冲天而起,却并未散开,而是在林尘的头顶上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交织、轮转、相生、相克,最终……归于一点!
那一点,是极致的锋芒,是纯粹的“破”之概念!
庚金剑!
它脱离了“金”的属性,不再依赖于天地的锐金法则,而是被林尘以混沌道力,强行催发出了它最本源的特质——斩断万物,破除万法!
“去。”
林尘并指为剑,遥遥一点。
那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剑芒,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血肉囚笼的阻隔,甚至无视了高塔祭司身前无形的法则壁垒。
它只是出现,然后便抵达了。
目标,直指那张高高在上的黄金面具!
咔!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碎裂声,响彻整个祭坛。
那张号称能镇压法则的古老神器,那张让高塔祭司主宰一切的黄金面具,眉心处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紧接着,裂痕如蛛网般瞬间蔓延至整张面具。
哗啦——!
黄金面具应声碎裂,化作无数碎片叮当落地,露出了面具后那张真正的脸。
没有扭曲,没有邪恶,也没有被污染的疯狂。
那是一张俊美到不似凡人的脸庞,苍白,消瘦,尖俏的耳朵彰显着他精灵族的身份。只是那双本该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神采,只剩下化不开的悲哀与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随着面具的破碎,【法则镇压】的力量瞬间消失。
漫天飞舞的血肉触须失去了能量支撑,纷纷萎缩、腐化,跌落在地,化作一滩滩腥臭的脓水。
整个高塔的能量运转,在这一刻陷入了停滞。
那位精灵祭司踉跄了一下,用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却是黑色的血块。
他抬起头,看向林尘,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谢谢你……”
他的声音不再沙哑,恢复了精灵族特有的清越,却带着无尽的疲惫。
“我叫埃拉隆,腐烂沼泽……曾经的守护者。”
埃拉隆的目光越过林尘,望向那颗依旧在缓缓转动的巨大邪眼,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无尽的悲凉。
“数百年前,一场不知源头的瘟疫席卷了我的家园,我的族人一个个倒下,生命之树枯萎,我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阻止死亡的蔓延。”
“就在我绝望之际,‘它’出现了。”埃拉隆指了指那颗邪眼,“‘噬界之眸’,它向我许诺,可以拯救我的族人,代价是……我必须成为它降临此世的坐标,为它永世看守这座‘孕育之巢’。”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我答应了。我的族人被封入了一个独立的半位面,得以苟延残喘。而我,则戴上了这张面具,成为了这座高塔的囚徒。”
“黄金面具的【法则镇压】,并非是为了杀敌。”埃拉隆看着地上的碎片,眼神复杂,“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延缓这颗‘邪神之眼’汲取沼泽生命力的速度。我杀死的每一个闯入者,都是在为我的族人,为这片大陆,多争取一点时间。”
“我早已心生死志,却无法自行了断,因为我的灵魂与这座祭坛相连。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打破这张面具,能将我从这永恒的诅咒中……解放出来的人。”
埃拉隆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无数光点从他身上逸散而出,那是他即将消散的灵魂。
他看着林尘,最后一次露出了微笑,那笑容里,有感激,有解脱,也有一丝恳求。
“终结它,也……终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