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落尘也爱吃。你们年轻人,就该多吃点水果。”
冷若溪感觉,今天的阿姨,话好像格外多。
而且,句句不离凌落尘,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说。
她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长辈对自己儿子和他朋友的关心。
“若溪啊,你平时都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啊?
我看你今天这身就挺好看的,衬得你皮肤白。”凌母的视线落在冷若溪身上那件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上,眼里满是赞赏。
“.......”
冷若溪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被查户口,从吃到穿,就差问她银行卡密码了。
看到冷若溪沉默,凌母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得太多了,连忙笑着打圆场:“哎呀,你看我这老婆子,话就是多。
你别介意啊,我就是.....就是想着要离开了,想多跟你说几句话。”
“没事的.....阿姨想来就跟我打个电话就好了。”冷若溪笑了笑道。
两人在早上就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们家落尘这孩子,其实哪儿都好,就是性子有点闷,不太会说话,有时候还爱钻牛角尖。
以后.....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你多担待着点,别跟他一般见识。”凌母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充满了托付的意味。
冷若溪听着,心里莫名地一动。
她想起了凌落尘在她面前时,那副总是有些紧张、有些腼腆的样子。
性子闷?
好像是有点。
爱钻牛角尖?
好像也有点。
但他很好。
想到这,冷若溪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
“阿姨,您放心。”她开口了,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少,“落尘他......很好。”
她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但在她看来,这两个字,已经包含了所有。
他沉着、冷静、有担当,在最危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
他也会随和、风趣,偶尔开个玩笑,能让她那颗冰封的心,泛起一丝涟漪。
他很好。
听到冷若溪这句发自内心的夸赞,凌母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哎!是吧是吧!我就说我儿子好吧!”她激动得一拍大腿,“这孩子,就是命苦了点,从小就没享过什么福。
现在好了,遇到你这么好的老板,真是他的福气!”
凌母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冷若溪的反应。
她看到冷若溪的侧脸在听到“福气”两个字时,线条似乎柔和了许多。
有戏!绝对有戏!
凌母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
她今天就要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一点!
管他什么协议不协议的,她儿子这么好,配得上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车子很快就到了火车站。
冷若溪停好车,下车帮凌母把那两个大大的蛇皮袋从后备箱里拿了出来。
“阿姨,票我已经帮您买好了,是下午两点的车。
时间还早,我陪您去候车室等一会儿吧。”冷若溪说道。
“不用不用!你那么忙,快回去吧!我自己能行。”凌母连忙摆手,“这里离检票口也不远,我坐这儿歇会儿就行。”
“那怎么行,我送您进去。”冷若溪坚持道。
“真不用!”凌母的态度也很坚决,“你快回去照顾落尘吧,他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你替我多看着他点,别让他乱动。”
她一边说,一边把冷若溪往车边推。
冷若溪拗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阿姨,您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或者落尘打个电话报平安。”
“哎,知道了知道了!”凌母笑呵呵地应着。
“还有,这里有几身衣服是给你的,去今天早上抽空去挑选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突然,所以......”冷若溪将几个衣服的袋子递了过去。
“哎呀!若溪你这.....那阿姨就不客气了!”凌落尘母亲一看买了这么多衣服,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都。
冷若溪摇头:“应该的,阿姨您今后常来。”
就在冷若溪准备上车的时候,凌母突然又叫住了她。
“那个若溪啊。”
“嗯?”冷若溪回过头。
只见凌母从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掏出了一个崭新的红纸包,直接就往冷若溪手里塞。
“阿姨,这是.....”冷若溪愣住了。
“拿着!拿着!”凌母不由分说地把红包塞进她手里,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这这里面没多少钱,就是阿姨的一点心意。
你.....你别嫌少。”
冷若溪拿着那个红包,彻底懵了。
红包?
为什么突然给她红包?
是因为她照顾了凌落尘吗?可那不是应该的吗?
还是把自己当成司机,给的小费?
冷若溪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阿姨,这个我不能要。”她想把红包还回去。
“必须拿着!”凌母却把她的手一按,态度强硬,“这是我们老家的规矩,长辈给的,小辈不能推辞!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婆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冷若溪也不好再推。
她一个身价千亿的集团总裁,此刻却被一个几百块钱的红包,搞得手足无措。
“那......谢谢阿姨。”她只能僵硬地收下,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哎,这就对了嘛!”凌母见她收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拍了拍冷若若溪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溪啊,以后落尘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提着那两个蛇皮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火车站。
冷若溪站在原地,看着凌母那略显蹒跚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个红得刺眼的红包,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阿姨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特别是最后那句“落尘就拜托你了”,怎么听,都像是在托付终身。
冷若溪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将那个红包随手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车子缓缓驶离火车站。
而已经走进检票口的凌母,却偷偷地回过头,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消失在车流中,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傻儿子,还想跟老娘斗?
假结婚?我看你们俩什么时候能把这假字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