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捂住了他的眼睛。
眼镜托在沈越的鼻梁上硌了一下，又酸又疼，生理性的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沈越：“......”
他深呼吸了两下，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然后冷静的将沈妄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了下来，将眼镜重新戴好，沈越走到果果的旁边蹲下，他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原先跟你待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呢？他去哪了？”
果果也不哭了，她直勾勾的看着沈越，好半天说道：“我不是东西，我是果果。”
沈越沉默。
果果见状，语气越发可怜巴巴起来：“大哥哥，果果好疼。”
“好吧。”沈越叹了口气，他看着果果温柔的说：“那哥哥就帮帮你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匕首。
果果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秒，她迟疑道：“你要割开这些东西吗？”
“不。”
沈越朝着她笑了笑。
“杀了你，你不就不会疼了吗？”
满室寂静。
好半天，金一率先打破沉默，他小声道：“有道理。”
果果脸上的表情彻底不见了，她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下一秒，锋利的匕首已然戳到了她眼前。
“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待在这间教室里，我只知道我叫果果，我要上课，外面很危险，只有这里才能保护我。”
她语气飞快的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统统说了出来，末了，还觉得不够，她又补充道：“我出不去，其他人也进不来，除了......除了你说的那个老头以外，别的我真的全都不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沈越将匕首重新塞进了口袋里，他伸手摸了摸果果的脸蛋，语气温和的还想要问些什么。
就在这时！
果果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只见插在她身上的触须开始快速的蠕动起来，它们在疯狂的吸食着这个病体身上的血肉。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面前的病体便彻底失去了生机，她的身体被抽干了，她死了。
沈越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个跟自己长得极其相似的怪物。
只见对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沈越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聪明的怪物很快从人类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类似于责怪的情绪，他有些焦躁的在地上走了两步，嘴角不受控制的裂开，几乎要裂到了耳后根，他将触须收了回来，细长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他看向沈越。
“只能摸我。”
说完，他似乎是害怕沈越不理解他的意思，沈妄又补充道：“人类的手，只能摸我。”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怪物做事根本不需要理由，明明之前沈越都是摸他的，现在却摸了别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忽然觉得人类的身体也不是那么好了，如果是以前，他现在可以缠在对方的身上，用舌头去舔他的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站在不远处，看看人类去摸那个恶心的，低劣的食物。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身上的白大褂已经隐隐有了融化的痕迹。
他想变回去了。
但下一秒，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是沈越。
青年一脸不耐烦的仿佛是执行任务一般，在他的脸上胡乱的揉搓了几下。
“行了行了，这点醋都吃。”
还真像个小狗。
沈越将手收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看向沈妄：“但只允许这一次，下次，你想要做什么，要提前告诉我，我还没有问完话呢。”
“咕嘟。”
小怪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脑袋里只有一句话。
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