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虎在电话那头轻松地说:“爸,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呢。就一个电话的事儿。您安心在我哥那儿吃饭吧,等着信儿,办好了通知您。”
……
老二林虎的能力果然惊人,一个越洋电话,不知动用了哪条线上的关系,几天后,阎解成就被放了出来,案子似乎也被按了下去。
小刀在广州又被林龙留着玩了几天,大儿子还非要送他一辆更霸气、挂着特殊广州牌照的“军刀”越野军车。小刀开着这儿子送的礼物,心里头那份舒坦,比赚了几百万还受用。
临离开广州前,他特意去见了刚刚恢复自由、形容憔悴的阎解成。才几天牢狱之灾,阎解成整个人都瘦脱了相,眼窝深陷,没了往日那点自以为是的精气神。
一见到小刀,阎解成赶紧从皱巴巴的衣兜里摸出一包最便宜的烟,抖抖索索地递上一根,脸上堆着卑微的感激:
“小刀……兄弟,这次……真得多谢你,亲自跑来搭救我。要不是你,我……我真熬不过去这一关……”
小刀摆摆手,没接那烟,最近他琢磨着养生,把烟给戒了。
他看着阎解成这副落魄样,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放得平和:
“解成,咱们之间不说这些。走,先去那边饭店坐下,边吃边聊。没啥大不了的,人都出来了就好,我也是来广州办别的事,顺道。”
俩人进了路边一家干净的小饭馆,点了几个最普通的炒菜,一盘花生米。
阎解成显得十分拘谨,手在破旧的裤子膝盖上搓来搓去,眼神躲闪,连夹菜都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大了惹人笑话。
小刀慢悠悠地吃着,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人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多年的那点家底赔得毛干爪净,外面还欠着一屁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阎王债。人虽然是捞出来了,可前路茫茫,跟掉进井里没区别。
饭后,两人叼着廉价的木头牙签,蹲在饭店门口的马路边上,看着广州城繁华喧嚣的街景。夕
阳的余晖给高楼大厦镀上一层金边,也照在那些穿着时髦、露出白皙小腿的年轻姑娘身上。
两个男人就这么并排蹲着,谁也没觉得尴尬,各自肚子里都揣着一本难念的经,反倒生出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荒谬和谐感。
心里都清楚,于莉生的儿子闫沫是小刀的种,这点窗户纸早捅破了。
阎解成眯着浑浊的眼睛,盯着街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郎,猛地啐了一口唾沫,带着一股子怨毒和看透世事的酸腐气,骂道:
“操!凡是告诉你自己受过伤、离过婚,想找个真心爱她的,还他妈穿得这么露肉、抹得跟妖精似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渣滓!她们就是在告诉满世界的苍蝇,‘快来,这儿有坨热乎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