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
…小刀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如今中国最光怪陆离的城市,改革开放的前沿,遍地是黄金,也遍地是陷阱。
无数像阎解成这样的“倒爷”在那里一夜暴富,也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锒铛入狱。
……
晚上,小刀还是开着车回到了喧嚣杂乱的四合院。一进屋子,就看见闫沫红肿着双眼,原本灵动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惶恐。
“叔!你见到我妈了吗?她怎么说?”闫沫抓住小刀的胳膊,急切地问。
小刀把沉重的老板包随手放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他伸手摸了摸闫沫的头,安慰道:
“见到了,都问清楚了。闫沫,听话,今晚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叔就开车去广州!亲自跑一趟!
过去以后,我想尽一切办法,肯定把你爸全须全尾地弄出来!放心吧,不就是欠了人家点钱嘛,多大个事?钱能解决的,在你叔这儿都不叫事儿!”
闫沫听到这话,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是激动的。
他用力点头,转身跑到自己床边,从褥子底下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大铁盒子,双手捧到小刀面前:
“叔,我知道你去要花很多钱……这是我……这是我平时攒的,还有爸爸以前偷偷给我的,你都带上!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小刀接过铁盒,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大多是十元、五元的,也有少量五十元和一百元的,粗粗一看,得有三万多块。
这在一个半大孩子手里,简直是巨款了。
小刀心里一酸,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他把盒子盖上,塞回闫沫怀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真行!这么小就知道攒钱,是好习惯!比你棒梗哥强,那小子为了买车,三万块还腆着脸跟他妈要呢!
这钱你自己收好,叔有的是钱,用不着你的。在家等信儿,别瞎想!”
又宽慰了闫沫几句,小刀去旁边屋看了眼神情忐忑的秦淮茹,还有窝在屋里看电视、对此事漠不关心的虎头和丹丹,简单说了两句明天要去广州的事。
随后,他便夹起老板包,大步走出了院子。
来到胡同口,夜风一吹,心里的烦躁感却丝毫未减。
他正准备拉开车门,目光却被公交站牌上新立起的一个巨大广告牌吸引住了。牌子上是那小兰的剧照,穿着性感的旗袍,眼波流转,一条白得晃眼的大腿从旗袍开叉处伸出来,极其惹眼。
而更扎眼的是,广告牌下,站着一个头发蓬乱如鸡窝、穿着花里胡哨衬衫、喇叭裤的青年,他也学着时髦人夹着个鼓鼓的老板包,此刻正撅着嘴,一脸猥琐地凑近广告牌,伸出舌头,要去舔广告画上那小兰的白皙大腿!
小刀刚要拉开车门的手,猛地顿住了。看着那鸡窝头恶心猥琐的动作,联想到阎解成在广州的糟心事,再想到自己和那小兰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一股无名邪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