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愣了一下,赶紧摇头:“不抽,抽烟哪攒得下钱?小姨夫,我就想用我奶奶留给我的钱……”
小刀没等他说完,放下碗,起身走到墙角,拿起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老板包,“唰”地一下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三沓捆得结结实实的“大团结”,崭新的票子,散发着油墨和财富的气息。
他把钱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闷而诱人的响声。
“棒梗,”小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帮你这次,只此一次。你考虑清楚,赔了,别来找我第二次,也别再惦记你妈那点棺材本。你要是赔了就老老实实上班挣钱,你妈把你和你妹妹拉扯大,不容易,她的任务完成了。”
小刀清楚帮棒梗的理由,他妈让睡了十六七年了,想着秦淮茹借粮时,第一次,当时,也就只是交换,
秦淮茹从开始的单纯图快乐,图小刀的钱,到后来,不由自主的维护小刀,
割舍不掉的熟悉,存在,关键是小刀现在真的不差钱,帮一次,也说的过去。
秦淮茹是存了些钱,都是小刀给她的,可她没有来钱之路,自然把钱攥的很紧很紧。
屋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秦淮茹粗重的呼吸声,和于莉几乎要克制不住的抽气声——那可不是小数目,三万块啊!
于莉心疼得肝颤,这钱留给她的儿子阎沫多好!再不济,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贾家这小子,还有他占着的那间房子!
棒梗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三沓钱,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钱抓在手里,紧紧攥住,连声道:
“谢谢小姨夫!谢谢小姨夫!我肯定还!我一定还!挣了钱第一个还您!”
“你要还,直接给你妈。”小刀摆摆手,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平常,“去吧,我和于莉一会儿出去接阎沫,晚上不在家吃了。”他转向秦淮茹,“姐,晚上就别做饭了,我给你带饭盒回来。”
棒梗攥着钱,连连鞠躬,倒退着出了屋子,脚步声飞快地消失在院里。
于莉看着棒梗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小刀,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神里,掺杂了太多东西,
——心疼,算计,不甘,还有一丝对未来更深的谋划
于莉扭着腰肢地出了小刀家,回前院闫家了,说是落了个什么东西,那步子轻快得,像是踩在云彩上。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秦淮茹低低的抽泣声:
“小刀,姐…姐老了,不能…”她抬起婆娑的泪眼,刻意让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的沟壑蜿蜒而下,“你,你还是这么好…让棒梗多吃些苦,他快要娶媳妇了,应该独立,像你一样,能吃苦耐劳…”
这话说得七分真,三分演。真是心疼儿子,也是真怕小刀因为这钱,看轻了她,疏远了她。她得提醒小刀。
小刀正弯腰系着皮鞋带,那皮鞋锃亮,能照出人影。他穿上笔挺的西装外套,又把鼓鼓囊囊的老板包夹在腋下,这才扭头,对着秦淮茹“嘿嘿”一笑,那笑容里有种看透一切的混不吝:
“姐,你别多想了。棒梗挺好的,一个月挣八百,能攒下一万一千块钱,连烟都不抽,已经比我这预想的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