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让孩子叫爸爸吧,那场面更怪,活像她姐妹俩领着自己一群娃,小刀是孩子头,周刀刀成了老二。
在她们那间租来的写字楼公司里,小刀每次来,都提着从林薇那儿“收缴”来的现金。一千万里,他拿出厚厚一沓,留下一百万。
晚上,小碗和小蓉为了能配得上小刀那似乎永不衰竭的精力,偷偷喝着鹿茸泡的水。
小刀也体贴,在床上从不敷衍,使尽浑身解数,不让她们感觉到半分“红颜老去”的尴尬。
那激情,倒也不全是装的,里头掺杂着太多过去的回忆和共同熬过的岁月。
可激情这东西,嘴上说得再动听,心底最深处那点念想,还是向着青春靓丽、单纯可人。女人如此,男人小刀,又何尝不是?
留下钱,待上一两天,小刀就开着车走了。
隔壁公司的人,整栋写字楼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周家那对姐妹花,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小少爷”。
姐妹俩也拼了命地想抓住青春的尾巴,打扮得跟小姑娘似的。
有些北京大妞儿,看见她们跟小刀搂搂抱抱的亲热劲儿,心里又酸又羡,私下议论:“那么多水灵灵的大姑娘不去找,怎么就好这口‘妈妈辈’的?”
甚至有那胆子大、性子泼辣的姑娘,当街就敢给小刀送花,要求合影,还想留联系方式。
周小碗还能勉强呵呵干笑两声,周小蓉可就受不住了,一把抢过那花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嚷:
“他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四个孩子的爹!就是……就是长得显小罢了,比你们爸岁数都大!”
那送花的姑娘也是个不服输的,叉着腰回呛:
“蒙谁呢!老牛吃嫩草就吃了,还立什么牌坊!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跟本小姐比有钱?你们还能有几年新鲜劲儿?”
这就是八五年的四九城,那股被压抑已久的活泛劲儿,正井喷似的往外冒,比2020年的乡镇可生猛多了。
这天,小刀一手牵着周小碗,一手拉着周小蓉,在王府井逛了半天,买了好几身新衣裳。
三人在一家新开的果汁店里歇脚,吃着奶油蛋糕,喝着橙黄色的桔子水,说说笑笑。小刀时不时还在小碗或小蓉脸上飞快地亲一下,惹得周围人侧目,他自己却浑不在意。
正腻歪着,一男一女,悄没声地走到了他们桌前。那
女人穿着打扮挺讲究,但眉眼间带着风霜和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她二话不说,抓起桌上那杯没喝完的桔子水,猛地泼了小刀一脸!
粘稠冰凉的果汁顺着小刀的头发、脸颊往下淌,把他那件新买的衬衫染得一团糟。
“曹小刀!我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勾搭着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早把我们娘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你好狠的心啊你!”
小刀被泼懵了,下意识“噌”地站起来,抄起桌上一个盛蛋糕的白瓷盘子,手臂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砸过去!
可那手臂举在半空,却像僵住了一样,怎么也落不下去。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女人,嘴唇哆嗦着,磕磕巴巴地挤出几个字:
“娄……娄晓娥?傻……傻蛾子?……壮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