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小刀一遍遍教儿子突刺、格挡,动作凶狠实用,全是战场上搏命的招式。
练完拼刺,就是射击。小刀握着儿子冻得通红的小手,帮他稳住枪身:“三点一线,屏住呼吸,心要静……”
“砰!”枪声在山谷回荡。刀刀今天打了十几发子弹(实际都是小刀提供的),有三枪打中了五十米外的树干。
小刀手里那个装批文的子弹袋,永远只躺着那颗象征性的子弹,以备检查。
每天训练回来,刀刀都像个泥猴,头上冒着热气,小脸却兴奋得放光。
这小子有股狠劲,练武打枪从不偷懒,非要练到满意为止。小刀每天都会“恰好”遇到一两只野兔,让儿子实战射击。
打中了,就现场教他剥皮清理,培养他对血腥的耐受力。
这年头的孩子,骨子里都带着好斗和爱国劲儿,听说哪个国家欺负咱,做梦都想着上前线杀敌。
后来八九十年代农村孩子玩的那些“打仗”、“抓特务”游戏,根子就在这时候。
这天训练回来,刚进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书记和民兵队长吹牛的声音。
小刀嘴角一扯,知道这俩“馋虫”又来了。他提着两只肥兔子,故意大声嚷嚷:“书记!队长!赶紧出来搭把手!我儿子今天又打了俩兔子!晚上炖了,好好整两盅!”
屋里顿时传来爽朗的笑声。书记这老家伙,等的就是这口。
小蓉在厨房开始烧水,准备炖肉做菜。小碗出来把泥猴似的儿子拉进洗澡间,兑热水给他冲洗,换上干净衣服。那身脏衣服得留着,明天训练还得穿。
小刀给民兵队长和书记递上烟,点上火,闲扯两句,三人就蹲在院子里,就着冰冷的雪水开始收拾兔子。
剥皮、开膛、清理内脏,动作麻利。书记一边干活一边吹嘘自己当年如何勇武,民兵队长也不甘示弱,说自己枪法如何了得。
院子里飘起兔肉的香味,混合着劣质烟草的气息。
屋里,小碗给儿子擦着头发,小蓉在灶台前忙碌。
窗外天寒地冻,屋里却因为这一锅即将出锅的肉、一瓶烧酒,这就是友谊…
这个年代的友谊就是喝酒吃肉吹牛逼,你吹我听,我吹的时候你也得听,
边干活,边吹牛逼…
正月十五眼瞅着到了,年的尾巴还没甩干净,小刀心上又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原因无他,小蓉的月事没来,而且基本可以确定,是怀上了。
小蓉自个儿每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走路都带着风,眉眼间藏不住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