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早就等急了,凑过来一看瓮里那白花花的、用盐腌得透亮的猪肉,激动得手直哆嗦,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狂喜:
“哎呦我的老天爷!怀如!这……这么多!够咱吃两年了!两年都吃不完啊!”
秦淮茹赶紧捂住她的嘴,眼神严厉地警告:“妈!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年底了,肉铺早空了,谁家能拿出这么多肉?
这是小刀拼了命从山上打来的野猪,全给咱们了!咱们得知恩!必须得给小刀做点什么!”
她喘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就算那两间正房暂时夺不回来,那间小厨房,必须得抢回来!那是小刀后来自己掏钱盖的,凭啥便宜他刘光天?
明天开始,咱们就去那小厨房做饭!刘光天要是敢呲牙,就跟他闹!闹到厂里也不怕!”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那副豁出去的架势,又看看瓮里那满当当的肉,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对!闹!必须闹!有了这些肉,咱们腰杆子硬!不能让小刀寒了心!”
昏暗的灯光下,婆媳俩第一次因为同一个男人,同仇敌忾起来。
那瓮里藏着的,不只是过冬的肉,更像是一笔沉甸甸的、需要用忠诚和勇气去偿还的“卖身钱”和“安家费”。
秦淮茹摸着裤兜里那二百块钱,心里那股给小刀拼命的劲头,更足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四九城的天阴沉沉,像是憋着一场大雪。四合院里却比往日更显躁动,一股暗流在冰冷空气里涌动。
秦淮茹起了个大早。她没像往常那样先去公用水龙头前排队,而是直接揣着钥匙,走到了那间原本属于小刀、后来被许大茂占据、如今又被刘光天霸占的小厨房前。
钥匙插进锁孔,拧动。“咔哒”一声,锁开了。
这动静不大,却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几个早起倒尿盆的老娘们立刻停下了脚步,抻着脖子往这边瞧。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厨房里还留着许大茂和刘光天用过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子油腻和剩饭混合的味儿。
她没犹豫,开始动手清理,把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统统归拢到角落。
正忙活着,一个尖利的声音在门口炸响:
“秦淮茹!你干什么呢!谁让你进来的?!”
刘光天的媳妇,一个性感,苗条的女人,双手叉腰堵在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她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刘光天,显然是被他媳妇从被窝里拽起来的。
秦淮茹直起腰,手里还拿着个破搪瓷盆,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清晰:
“这厨房,是我妹夫曹小刀当初自己花钱盖的。厂里收房子,可没说要连这自建的小厨房一起收了。现在小刀不在,我替他看着,顺便用着,过年要炒菜用。”
“放你娘的屁!”刘光天媳妇唾沫星子横飞,“厂里把房子分给我们光天,那就是连院子带厨房都归我们!你算哪根葱?一个寡妇,跑这来充什么大瓣蒜?怎么着,曹小刀走了,你没了靠山,就想来占便宜?告诉你,没门!”
刘光天也缓过劲来,阴阳怪气地帮腔:“秦姐,你这就不讲理了。这房子现在是厂里分给我的,里面的东西自然都归我。你赶紧出去,别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