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听见前台传来收款声——六万到账。
多多同款，倾家荡产她暗自咂舌，不过想到他向来物尽其用，每件衣物都会反复穿着，倒也值得。
店门外广场中央立着巨大的圣诞树，彩灯如星河倾泻，地板都铺着大量白色的雪花装饰。
陈希然走到门口，望着圣诞树忽然怔住——阿尔卑斯山滑雪小镇的梦境倏然重现：漫天雪花里，健次解下围巾温柔系在她颈间，将她拥入怀中低头......
脸颊骤然发烫。
一位低头看手机的年轻男子险些撞上在店门口站着的陈希然，匆忙道歉离去。
提着购物袋出来的健次恰好看见这一幕，注意到她异常绯红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她慌忙用手背贴住脸颊。
健次瞥了眼方才那位男生的背影，促狭地俯身凑近：该不会是看到帅哥在花痴吧？
我才没有！她猛地转头，恰好对上他俯身靠近的脸。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让两人同时怔住。
望着近在咫尺的桃花眼，梦中的吻突然变得真实可触。
而健次脑海里闪过的，是那夜车里隔着口罩的意外之吻。
扮演圣诞老人的路人经过他们身边，热情地招呼：要拍照吗？情侣优惠。一张五十元。
两人立刻别开视线，异口同声：不用了。
圣诞老人会心一笑：年轻真好啊。说完便摇着铃铛继续沿街走去。
健次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我们去找小桦她们吧。
陈希然点头刚要跟上健次，却突然双腿发软，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地。
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鼻血滴落在铺着雪花装饰的地面上，在节日的暖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趁健次还未回头，她迅速起身，从包里抽出湿巾熟练地擦拭。
几个月来频繁的鼻血，早已让她动作麻利。
当健次在圣诞树下回头时，只见她已戴好口罩站在原地。
周围商铺刚好播放着薛之谦的《天外来物》：
『你像天外来物一样求之不得你在世俗中的名字不重要了』
『正好我隐藏的人格是锲而不舍直到蜂拥而至的人都透明了』
熙攘人潮在歌声中化作透明背景，他的目光温柔只落在她一人身上。
有点冷，她调整好呼吸走近，多多，我们走吧。
陈希......他轻声唤道，那个真正的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停下脚步回头：你刚才叫我什么？
‘陈希然，我喜欢你。’
——话在唇齿间辗转，最终化作冬夜的白雾。
想起《猎罪图鉴》片场时空静止时她说过的话，他决定再等等。
等2022年到来，等更好的自己能够配得上这份心意。
你说过要一起看初雪，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她眼睛弯成新月，我又不是小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