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五官素净,眉眼温软恬静,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明艳,而是很澄澈干净的漂亮。
她眼眸带着几分受惊后的慌乱,却没有半分责怪,只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就蹲下身,默默地捡拾散落的作业本。
时砚莫名地就慌了神,笨拙地蹲下去帮她捡,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
女孩顿时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缩回手,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那是时砚第一次发现,原来女孩子可以这么……容易害羞,又这么让人心疼。
后来他才知道,她叫温宁蕤,是温家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五小姐。
听说爹不疼,娘不爱的,还有点口吃。
说话结结巴巴的,家里兄姐经常借着这个由头嘲笑她,欺负她。
女孩性格安静得近乎怯懦,说话细声细气,总是独来独往,像一株生长在角落里的含羞草。
真正让时砚把她放在心上的,是一件小事。
有一次他打球受伤,膝盖磕破了,流了不少血,校医室没人,他龇牙咧嘴地坐在操场边上。
温宁蕤刚好路过。
看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印着小猫图案的创可贴,递给他。
小声说:“这个……给你。”
时砚当时愣了半天,才接过那个与他气质极其不符的可可爱爱的创可贴。
他看着女孩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和迅速染上红晕的脸颊,心里某个角落,突然就被一种陌生的柔软情绪击中了。
从那以后,时砚总是忍不住去关注她。
他知道她喜欢坐在图书馆最靠窗的位置看书,阳光好的时候,她会微微眯起眼,像只慵懒的猫。
他知道她数学不好,每次考试前都会偷偷皱紧眉头。
他知道她虽然胆小,却会在同班女生被欺负时,悄悄递上一张安慰的纸条。
他还知道,她在温家过得并不好,那个所谓的家,带给她的更多是忽视和压抑。
所以,时砚像个守护宝藏的恶龙,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温宁蕤身边打转。
他会在她值日时,故意留下来打球,实则为了帮她提沉重的水桶。
他会在放学时,骑着单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直到看她安全走进那条通往温家老宅的幽深僻静的巷子。
有一次,时砚因为打架太过分,被时父骂了一顿,逃了晚自习在天台吹风。
温宁蕤竟然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他的物理作业本,小声说:“时砚,你的作业没交,老师会骂的。”
他当时又痞又混,故意凑近她,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耳根,坏笑着问:“温小五。”
“你这么关心我啊?”
她吓得往后缩,差点摔倒,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女孩那纤细的手腕,在他掌心轻颤,像只受惊的鸟儿。
温宁蕤眼圈都红了,声音染着哭腔:“你……你放开……”
“我是班长,要负责的……”
他后来放开了,却再也没法把她从心里放开。
时砚喜欢温宁蕤,可温宁蕤不知道。
不,不是喜欢,是爱。
时砚活了二十六年,天不怕地不怕,混账事干了一箩筐。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小丫头片子手里。
而且一栽,就是八年。
婚后这半年,时砚几乎用尽了生平所有的耐心和温柔。
温宁蕤太容易不安,太习惯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
他得慢慢来,一点点把她宠坏,宠到再也离不开他,宠到让她相信,她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好。
时砚年少时的梦想很多,唯有娶温宁蕤为妻这个,从校园时代开始,就再没想过放弃。
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爱,都只够用来等一个叫茂茂的女孩。
现在,梦想成真了。
他跟兄弟们炫耀:“看吧,老子早就说过,温宁蕤这名字,迟早得写在我时砚的户口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