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想起京昭和自己说过,在这个家里,苏婉仪之所以不离婚,并非对京华涛余情未了,而是为了“京夫人”的身份。
一旦离婚,财产就会重新分配,白白便宜了京华涛和外人。
而京昭不和京华涛撕破脸,也亦非还对这个父亲心存幻想,而是将京华涛作为牵制京家势力的工具。
留着他作傀儡,远比撕破脸更能稳妥掌控全局。
母子二人,一个守着名分,一个握着实权,心照不宣,静待时机。
走出主宅大门,时愿才感觉周身那股寒意渐渐散去。
她回握住京昭的大手,心里五味杂陈。
她并不在意京华涛的态度。
但京昭为她挺身而出,不惜与父亲彻底撕破脸的维护,让她既心疼又感动。
“对不起,老婆,让你受委屈了。”
京昭停下脚步,低头看时愿,眼底是歉疚和冷意。
让他的夫人受这种气,比他自己受辱更让他难以忍受。
时愿却摇摇头,仰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不委屈。”
“有你护着我,一点不委屈。”
京昭凝视着她清澈坚定的眼眸,心底最后一丝因父亲态度而起的阴霾也消散了。
他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我们回家。”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
大年初四,京市年味正浓。
沈嘉欣终于从出版社的催稿地狱里暂时解脱,迫不及待地约时愿出来逛街。
商业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时愿和沈嘉欣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拿着刚买的糖葫芦和热气腾腾的章鱼小丸子。
“我跟你说,靳屿洲那个混蛋简直不是人!”
沈嘉欣咬牙切齿地咬下一颗山楂,腮帮子鼓鼓的,“天天变着法儿地折腾我。”
“昨天非要让我陪他去参加什么破酒会,结果全程让我当背景板,他自己跟只花蝴蝶似的满场飞,气死我了!”
时愿听着闺蜜的吐槽,忍不住笑:“我看你不是气得挺精神的嘛?”
“而且……你今天这口红颜色挺好看,新买的?”
沈嘉欣脸一红,梗着脖子:“才不是因为他夸了一句才买的……呸!谁要他夸!”
两人笑闹着,又买了两杯奶茶,边喝边逛。
“不行了,喝太多了。”
时愿揉了揉肚子,“我得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去吧去吧。”
沈嘉欣挥挥手,指着旁边的长椅,“我就在这儿等你,顺便消化一下这罪恶的卡路里。”
时愿笑着点点头,转身朝着商场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沈嘉欣坐在长椅上,刷了会儿手机,回了几个工作消息,又抬头看了看洗手间方向。
十分钟过去了,时愿还没出来。
“怎么这么久?”
她嘀咕了一句,没太在意,继续低头看手机。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见人影。
沈嘉欣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
她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喊了一声:“愿愿?你好了吗?”
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女生在补妆,没人回应。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沈嘉欣心脏猛地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冲进了洗手间,一个个隔间门推开查看。
空的。
全是空的!
时愿根本不在里面!